那也得乱的起来才行。
北凉道,临近青州边境的一间小酒肆,连日兵荒马乱,使得本就不温不火的生意更加冷清,给外头那桌奇怪的三名男女上齐酒菜,酒肆老板就躲到店内打瞌睡去了。
三人坐着不动了好一会儿,不似老相识,也不像半道结伴的江湖游侠,不怪老板觉着奇怪,若是知晓三人身份的熟人见了,隻会觉着更稀奇。
毕竟没人想到,西北藩王竟有与那位玄甲兵圣同桌共饮的一日。
能与这两位风云人物平起平坐,除了与白起师出同门的枪仙之女,又是北雍王贴身扈从的陆沉之以外,旁人约莫连敬陪末座的资格都没有。
来此之前,李长安倒是想带上洛阳,可女侠说了,她懒得搅合这檔子破事,还叮嘱李长安,若是搅合不清,干脆就别回来了。
路上李长安就憋屈的不行,家国大事怎能算破事,再说了,又不是她想搅合的,就算她想,也得看对面坐着的这位仁兄乐不乐意啊。李长安越想越气,给自己和陆沉之倒了碗酒,看也不看对面始终板着脸的青年男子,把酒壶往前一推,意思在明显不过,要喝自己倒,还等着老娘伺候不成?
白起面无波澜,也不动手。
陆沉之刚动了一下,就被李长安一个凶狠的眼神瞪了回去。
收到密信,李长安就连夜赶来跟这个本该身在雁岭关的白大将军晤面,饿着肚子自然谈不上多客气,当下夹起一块牛肉就往嘴里送。
待到一盘肉下肚,白起终于先开口了。
“据打探到的消息,宇文盛及的退兵并不突然,呼延军群龙无首,南庭仅凭一个文弱书生镇压不住那帮各自为首的草原部落,眼下大概是去收拾呼延同宗留下的烂摊子了。”
李长安抬起眼皮,看向这个一本正经像是跟她禀报军情的青年男子,不由笑道:“大将军与本王说这些作甚?你们东线爱怎么打就怎么打,与我北雍何干?”
白起置若罔闻,抬手给自己倒了碗酒,接着道:“前些年虎狎关一役,东关军死的人不比你北雍少,甚至赔上了东安王一条老命,但这一战死伤不过万人,你就不觉得奇怪?难道养尊处优了几年,他宇文盛及就不会领兵打仗了?还是你以为,是本将陪他演了一场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