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奴儿听罢,不屑一笑:“说的天花乱坠,不过纸上谈兵。”
年轻人没有反驳,伸手按住羊皮纸,抬头望向远处的山脉,耳畔一阵呼啸掠过。
他喃喃自语。
“起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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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固山以南,山脚下四千余开山营骑卒各自守在战马旁,有的默然擦刀,有的矫正弓弦,更多的则是抱刀而坐养精蓄锐。前不久的战败,并未让这支从橘子州那场残酷厮杀中活下来的骑军士气消沉,人人脸上皆是一副视死如归的沉稳神情。
赵魏洲就着一口清水艰难咽下嘴里的干粮,而后将水囊递给身边的洪士良,后者无动于衷,盯着手里没咬的半块干粮愣愣出神。
赵魏洲踢了他一脚,“想什么呢?”
话音刚落,不远处传来一阵飞奔的马蹄声,几名白袍骑卒出现在视野里,很快来到二人跟前,为首一骑背负大刀的年轻女子跃下马背,递上一封染血的密信。
洪士良飞快接过,赵魏洲缓缓站起身,朝几骑身后观望了一阵,眼神逐渐黯然。
送信的斥候,没有一个活下来的。
在过去几个时辰里,双方都在不断派出斥候刺探敌情,便不断有人死在看到不到甚至找不到的地方。肩负重任的白袍营更是死伤惨重,半个时辰前,仅剩十几骑的白袍营前去接应困龙关的送信斥候,眼下回来的只有这五骑。
“杜什长……”
赵魏洲看着眼前白袍上满是血红的年轻女子,竟不知如何开口。
杜康眼眸微垂,嗓音平静道:“我们在返程途中遇上了一标黑马栏子,白袍营折损九人,敌骑尽数被歼灭。”
赵魏洲朝她身后望去,几个年轻姑娘不知何时红了眼眶,离的最近的那个小姑娘他记得似是杜什长的师妹,刚来时还是个会笑的姑娘,如今短短几日,约莫已经哭过好几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