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野中,对方阵营突兀衝出一骑,手中高举一杆铁枪,待近至两百步时,终于得以看清枪尖上那颗头颅的脸孔,饶是郭荃这般不轻易发怒的性子,按在刀柄上的手都止不住发抖。
“将军!”
那一骑几乎同时朗声叫嚣:“开山营主将人头在此,尔等鼠胆小儿,可有谁敢上前取回!”
见没有一人出阵,来人甚至在原地耀武扬威的转悠了好几圈,直到瞧见阵前为首一骑武将缓缓提起了手中长枪,这才猖狂大笑拨转了马头。两百步尚在弓弩射程之外,故而那名北契副将丝毫不担忧自己的安危。
可惜,没等他跑出多远,便听见身后一道刺耳的破空声,他下意识转头,便觉胸口一凉,方才还握在那名北雍武将手中的长枪此时透过他的后背从前胸穿出,势头没有丝毫滞缓,直直刺穿了战马的马脖,最后连人带马一起钉死在地面上。
掷出这势大力沉一枪的关青山甩了甩手,略感遗憾道:“许久不杀人,好似有些手生,差点叫这小子跑了。”
后头不知哪位校尉心情激荡,带头大喊了一声“将军威武”,而后所有人都跟着齐声高呼。相比起士气大涨的北平骑军,对面出师未捷的北契阵营就显得格外安静。
关青山抬头看了一眼即将升到头顶的金日,沉声道:“这下可以大开杀戒了。”
言罢,他猛然一夹马肚,当先衝出。
两方骑军几乎同时开始衝锋。
在这处地势平坦的广袤平原上,没有依托险隘,没有雄伟城墙,只有战马对战马,战刀对战刀的正面硬撞。
最后一百步,双方亦是同时加速衝锋,犹如两隻铁拳,轰然撞在一起。
骑军撞阵,便是换命。
一个照面之下,打头阵的北平骑军便有五六十骑被撞下马背当场死绝,但仰仗于燕字军惯用的衝锋阵型,北平骑军的凿阵力度更为凶狠,一瞬便撞散了北契骑军的前端阵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