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境之下,七千北契骑军展现出了草原铁骑应有的悍然雄风,如同不久之前那支被他们斩杀于刀下的开山营一般,壮烈赴死。
只是临死之前,北平骑军又给了他们一记无比绝望的重击,早早埋伏在山脚下的另外五千北平骑,在他们撞向拒马阵之际,从侧面横衝而出,最后仅以战损百骑的轻微代价,轻易灭掉了这支原本近万人的北契骑军。
那名北契万夫长的尸首躺在距离拒马阵十步之遥,死不瞑目。
关青山策马来到跟前,一枪挑起这颗头颅抗在肩头,举目望向前方。
那里漫天尘土,大风飞扬,阵阵马蹄如雷鸣!
前一刻被北契骑军撞散的步卒方阵,不消多时便重新集结列阵,展现出的训练有素丝毫不输步军统领何季春麾下的主力军。属赐
这使得已经绕过北固山东面,原本准备继续投入战场的另一支北契骑军就此停滞不前。
以往战役中,北雍步卒几乎没有出现在距离城池百里以外的情形,毕竟关外地域广阔,四隻脚的战马跑起来都费劲,就更别提两隻脚且披甲持刀盾的步卒,一旦遇上了来去如风的北契骑卒简直与待宰的羔羊无异。
可眼下这支步卒大军显然与以往不同,虽然没能亲眼所见,但先前那支做为先锋军的己方骑军竟然半柱香不到便全军覆没,那可是整整七千呼延骑军啊!不是什么草原部族东拚西凑起来的散骑,而是驰骋沙场多年,且由呼延同宗一手带出来的马背悍卒啊!
北契骑军阵前,两名万夫长不由伸长了脖子眺望远处列阵森严的步军大阵,其中稍显年迈的一人啧啧道:“来的路上,姓谢的隻说对方不过万骑,轻轻松松就能捞到大把战功,害得咱们火急火燎赶了一路,结果一万熊胆营死的干干净净,还留下这么个烂摊子,这哪里是什么天大的好事,跑来送死还差不多。”说着,他扭头朝身后望了一眼,“到头来别把咱们飞准营也全搭进去了,到时候老子可没脸下去见呼延将军。”
另一名万夫长脸色阴沉,啐了口唾沫道:“都这个时候了,你他娘的还计较那些有的没的,还嫌君子关一战我呼延军不够丢人?我卓彪不在乎什么战功,原先跟着大将军该捞的早都捞够了,不管那个狗娘养的谢时打的什么鬼主意,倘若真如他所言,燕家那个小娘们儿就在困龙关,我卓彪定要亲手割下她的人头挂在城头上!”
年迈些的万夫长瞥了一眼这位在呼延军中号称“神力”的同僚,没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