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其中一位和蔼的老人抬眸看了一眼江霁,“孩子,心情不好?”
江霁愣愣的盯着木桌上的棋盘,没什么底气回答,“没有。”
两位老人之间的对弈还未结束,虽说有一来一回,但是速度确实慢得不行,即便江霁站在
他们身边,他们都没这么能抑製住自己急躁的心情。
暂时没有言语上的催促,但发问的那个老人不停的抖动腿,上上下下的,刺激着人的眼目。
良久,这名老人才缓缓下了一子,与此同时,江霁猝不及防道,“心情确实不好。”
不管怎样,说谎总是不对的,当然,这里也就两位老人家而已。
一身深蓝色长衫的老人笑呵呵侧身睨了一眼江霁,又慢条斯理的回头盯着眼前的棋盘,总共下了半小时多,他们两人不过各自下了五子。
老人再次开口,慢悠悠道,“为什么心情不好?”
大概是老人的声音不急不慢,带点温和,让江霁渐渐放下了戒备心。
像是找到了倾诉对象一般,但江霁又不想把心中话全部倾泻而出,模棱两可回答道,“因为我不知道我们两个人之间最后的结局。”
是很多年以后,两人还是像现在一样做好朋友吗?
还是很多年以后,恍然某一天想起了沈知瑜,却发现两人已经许久没有联系过了呢?
又或者是相濡以沫,相伴一生呢?
老人没有接着追问,反问了江霁一句,“孩子你看,现在我和他谁输谁赢呢?”
这个他不言而喻,是另一位老人家。
江霁这才将所有心神集中在棋盘上,才发现两人堪堪不过下了几子,根本看不出输赢。
“……这棋局应该刚开始,看不出来。”
得到了想要的答覆,老人才笑了起来,眼尾处的皱纹横生,却因笑容而集中略弯,配上他得眯成一条缝的眼,更显老人的儒雅与智慧。
他笑得意味不明,缓缓地从一堆白棋里取出一颗,在指尖摩挲不停,如有所指道,“你看像不像这盘棋?”
棋局刚刚开始,一切皆是未定。
江霁脸上的神情并没有太大变化,琉璃似清亮的双眸暗了暗,不语。
一直站了将近一个多小时,见证了儒雅老人的胜利后,江霁才准备离开。
离开之前,她向两位老人家道别,特地向那位儒雅老人道谢了一番。
抬脚离去的步伐与抬脚进入亭子的步伐大相径庭,前者轻盈带风,都快飘了起来;后者郁闷沉重,两脚仿佛带着了沉重的铁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