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江霁一下就凑近了沈知瑜的脸蛋，动作快到吓得沈知瑜连退两步，捏着衣摆的手都用力了几分。

方方正正的眼眶下，是修长秀气的眉毛，是眼尾勾起，是一双美眸含羞带怯，有着朦胧般的梦幻，很漂亮。

“哇，沈知瑜，我突然发现你的眼睛很好看诶～”

江霁的声音里全是由衷的讚美之意，纯粹率真。

说不清楚什么使然，沈知瑜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无端扣弦，心情飞扬。

她想说，江霁，我不漂亮，反而是你很漂亮，无论是总是笑意满满的双眼，还是每天都上扬的唇瓣，亦或是顾盼生辉的双颊，都非常漂亮。

“走吧，我们不是走一条路嘛，一起回去。”江霁也不管沈知瑜的反应，自顾自牵起她的手往外走去，脚步轻盈，无忧无虑。

夜晚三中的校园，路灯晦暗，只能隐约看到一些人影，都是回家的走读生，但是却不会寂静，因为各种各样的讲话声不断。

“诶沈知瑜你知道吗，听说今年三中的一本上线率突破历史记录……”

“你知道吗，那家店的果茶都没什么果味……”

“你知道吗，听说六班的班长跟咱班的人谈恋爱了……”

日复一日的路途，无聊无趣，却在今日起染上了无言的乐趣。

这一路，耳旁边都是江霁的声音。

她从四面八方听来的八卦都尽数讲给自己听。

出了校园大门，江霁的嘴也没停下。

上自老师办公室的瓜，下至学校里野猫生了两隻猫仔，江霁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这些几乎都是沈知瑜不知道的事，听起来也分外有意思。

作为沈知瑜同桌的谢怡欢自然不会跟她讲这些，以至于沈知瑜所知道的事都是从江霁这里听来的。

彼时岁月静好，晚风清浅，迎面而来的凌冽寒风仿佛都被身边人的热情给吹散得干干净净。

“你别看那个大橘总是可怜巴巴的蹲在我们教室门口，其实它才是学校里里的猫中大霸。”

沈知瑜若有所思点点头。

她们两人穿过了小路，走上了城南街，道路两旁的路灯明亮不已，盖住了所有黑暗，晚上十点多的街头还走着不少人。

时光的步子似乎在这一刻被拉的很长很长，就像现在她们被路灯拉长了的身影。

终于要到了分叉口。

沈知瑜的步子慢了下来。

“啊到了，好吧，那沈知瑜明天见啊！拜拜～”江霁停下，跟她挥挥手，再见到沈知瑜拐进小巷时，她才再次提脚离开。

可惜江霁没有回头，可惜她不知道巷口的人一直望着她的背影到彻底看不见为止。

可惜，沈知瑜不能开口讲话。

可惜，不能亲口说一句:“再见，江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