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杳深呼一口气,支打着电,直挺挺地往前走了去。她需要寻到楼梯口。
刚走几步,手里手机就嗡嗡作响,是母亲打来的。春杳忙滑动接听,还未开口说话,对面就传来母亲紧张的大吼声:
“叫你在休息室内呆着不要出门,你跑去哪儿了!”
春杳倏地紧蹙眉,“妈妈,不是你叫我……”身后一股毛骨悚然的潮湿气息像冰冷刺骨的大手,缓缓抚摸上了她削薄的背脊皮肉,导致她顷刻间便失了声。
“杳杳,怎么了!说话!杳杳!……”
春杳僵着犹如被彻底冻住的身体,缓缓地转过了身去。她仰头,僵直地注视着眼前笼罩住她全身,犹如重山的庞大黑影。她这才知道,人在面对极致恐惧时,是发不出声音的。颤抖的心臟,也像压着块巨石般喘不过来气。
她或许应该移动耳边的手机,将亮光对准眼前庞大黑影看看是否是那蛟人,但此时的大脑根本支配不了僵硬的四肢,只能感知到带有母亲急促吼声的手机,从手中突然脱落,“砰”的一声砸向了地上熄灭了灯,没了反应。
长长走廊上,空气陷入了窒息般的死寂。
春杳的脑神经像炸开了似的嗡嗡作响,敏锐的鼻尖却嗅到了一股浓厚的血腥气味。在寂静的长廊上,耳朵仔细听去,也似听到“哒—哒—哒—”的,犹如水滴滴落在地的声响。
结合那股异样的血腥味……
它受伤了。
春杳凭着感觉,看向了它滴血的部位。
可下一秒,庞大黑影便动了!眼睛适应黑暗的春杳,惊悚地看见它像一条嗅探猎物的巨蟒般俯身下来,充满攻击性地凝视着她。
春杳倒吸了口凉气,惊颤地屏住呼吸,垂在腿两侧的手,也发抖地握紧拳头。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重复:听着春杳,你得止住想要看清它的想法,以后有的是时间,现在得赶快跑!
可是以她的速度跑的掉吗。
春杳发抖的手,缓缓地,摸向了大腿侧的牛仔裤兜。里面是麻醉剂。她得利用好机会。
呼吸急促着,在即将掏出麻醉剂时,身前的它却又近了些,近到春杳都能感觉到它那面庞上的淡淡水汽,和有规律呼吸的热气。
春杳额头有冷汗滑下。
它深嗅于她面庞、脖颈间、胸前,像是在细细检查着它的物品有没有陌生气味一样,那诡异又瞩目的视线也一直在她脸上巡逻。
最后,它的喉腔管道发出一阵怪异又清脆的音律,似乎非常愉悦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