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别墅里。
皎洁的月光使宽敞客厅的景色得以窥见。
舒适的沙发上,正慵懒坐着一道修长黑影,落地窗外的朦胧月光,勾勒出她几乎完美的侧脸轮廓,一双压抑的危险黑眸,正死盯着紧闭的房门方向。寂静无声的房间,只听见墙上时钟在嗒嗒作响。
重之雨挟带骇人气息静地坐着,骨节手指冷躁交叉。过了好久,她才认清了伴侣今天是打算躲着她,她也暂时吃不到伴侣的事实。
她站起了颀长的身姿,透过身后月光,这才发现,她正穿着一身剪裁立体的深黑典雅西服。服装设计的很宽松,冷峻间也多了些慵懒随性。一头白金千丝也半扎形式梳的非常整洁,可以看出,是精心打扮过的。
“呵呵。”如沁入冰水般的凉凉嗓音,仿佛是从牙齿缝隙里挤出来的一样瘆人。
她似乎太得意忘形了。这里可不是她的世界,伴侣想要躲着她,她还真不好将人给抓回来。
看来,她还得再克制一些。
重之雨冷躁的脸色在夜色中显得有些阴丧,抬手扯了扯领带,但须臾间,一双冰冷到顶点的视线,蓦地直视向左边敞开的窗户:
“滚出来!”
一高大挺拔的身影,嘴里低低的骂骂咧咧,但动作又麻溜地从窗户翻了进来。
似有些忌惮女人此时黑云欺压的状态,蓝腾谨慎地不敢向前,就站在窗边上,颔首恭敬地行了个礼,但又实在气不过,咬牙切齿道:
“森海之主,你让现在废物一个的我去完成那艰巨的任务就算了,你自己却在这里当金丝雀!”
内心嘲笑:还是隻被伴侣冷落的金丝雀。
笼中鸟(前因)
湛蓝色天际处,大片洁白无瑕的云朵下,是盘旋不落的奇异鸟兽。
多么自由又梦幻的景色,但春杳内心那抑郁到窒息的痛苦,却像无数根针尖一样死死包扎着她的躯体。
她仅存的冷静犹如救赎之翼,使她一遍又一遍的跳下万丈高空寻得解放,却又一遍又一遍的被洞口盘旋的鸟兽悬浮而起。它们接她的速度越发熟练了,她也变得越发麻木不仁。
春杳有些厌倦,停止了无聊的跳崖,蜷缩着令她感到厌恶的长长蛟尾。
人类世界的记忆就像泡沫一样在脑海里逐渐碎裂。她惧怕忘记母亲的面庞,也惧怕再忆起母亲惨烈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