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单这几句话,便落下了心悸。
池聿至那几天,一直抄写着经文,不分昼夜,他想出去,很想。
“书呆子,不要哭,记得明年带我看花啊”
池筠初找到他时,他抱着施砚的尸体一直哭,他说:“阿姐,我好没用,救不了她。”
没了药人续命,施砚早就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
“小池”
池筠初蹲在他旁边,想开口说什么,但又不知该怎么安慰。
“阿姐,我都知晓的,施砚逆了天命,强行用他人续命,此次便是真的魂飞魄散,回不来了,世间没有阿砚了,跟在我身后叫我书呆子的人终是弃我而去。”
他低喃着,面上心如死灰。
信笺情意绵长,年华都做过往。
池聿至亲手埋的施砚,不顾身上多么泥泞,也不顾雨下得大不大。
看遍了春花秋月,终是要别离,总有意难平。
他把施砚葬在了那颗紫藤花下,毕竟他答应了,要陪她看花。
变化
“小池亲手安葬施砚后,闭门了三月。”
池筠初忆起,这三月中,池聿至烧了所有书信与抄写的经文,以及施砚的所有东西。
唯留了那一把扇子,还把自己关起来三月,谁也不见。
要不是修仙了,她一度怀疑自家弟弟会殉情而走。
众生之间总是无法感同身受。
就像池筠初觉得自家弟弟会走出来,但池聿至一陷入便是好几年。
她每每觉得自家弟弟已经走出来了,现实便给她一巴掌。
看池聿至那无忧样子,想着池聿至的前尘怕是已然遗忘。
但只要稍微试探一下便知晓,他的牵绊纠结一直都在,眉目间思念成疾。
最后池筠初无奈摆手,不再管了。
“我以为他在那三月是拨雪寻春,却不曾想是烧灯续昼,我曾认为他能看开,但一切,都只是我认为……”
池筠初敛眸,难得从她素日那轻浮的脸上看到痛楚。
纪半夕看着她这神情,寻思是不是该说两句安慰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