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然看不清纪半夕那张脸,只剩一个模糊的身影。
这反噬,来的可快,他撑了两年,现在已然有些撑不住。
昨夜说出心头压着的重担,终是松了一口气。
扇子也已经交给有缘之人,他多少是有些想阿砚了。
花开终有时,花落亦无声。爱来时如花开绚烂,爱走时如花落荼蘼,终不是故人。
纪半夕看着他这样子点点头。
“嗯,筠初姐姐同我讲了,池公子这样子,是走出往事了吗?”
纪半夕寻思若是没有,那便再劝导劝导他,看他这样子,怀疑他又把自己当做施砚。
毕竟一直盯着她,眼神不曾离开。
“嗯,纪姑娘,我同你,算是朋友吗?”
池聿至迷糊回应,忽然问出那么一句,纪半夕有些茫然。
朋友?不算朋友吧,隻得是点头之交,不过池聿至帮了她们那么多……若不是朋友,又是什么呢。
“算的。”
纪半夕笑笑,认识了那么多天,池聿至除了有些呆板,人倒也不错。
地主家的傻儿子,交个朋友也不错。
池聿至垂下了眼,“那我便同阿姐一般,叫你半夕了,欢迎你们下次再来临山。”
纪半夕点点头,脸上挂着招牌微笑。
“好,若有机会,来临山寻你玩。”
客套话罢了,人在风中,聚散不由你我,遗忘是最好的纪念。
池聿至倒是开心,勾唇笑笑。
“好,此次一别,山高水长,自会相见。”
纪半夕看着他,有些不解,为何他说这话之时有些惆怅。
“一定会相见的,对了,悄悄告诉你……”
纪半夕示意池聿至弯弯腰,她有话同他说。
池聿至上道,轻轻侧耳。
“你姐姐很在意你,虽然在你面前凶巴巴的,但在我们面前,一直叫你小池,还不许他人说你坏话。”
听见纪半夕说这话,池聿至笑了两声。
“哈哈哈,我知道的,阿姐一向口是心非,但我依旧有些怕她,儿时老被她揍。”
终究是血脉压製,池筠初做事风风火火,而且嘴上不会饶人,与池聿至是两个极端。
“她翻墙被抓也骂我,怪我没给她打信号,她打架被阿母打也骂我,怪我不同她一起打。她功课没做也骂我,说我不帮她写。”
池聿至提到自家阿姐,话倒是多了起来。
翻墙是为了给池聿至捡掉落在外的蹴鞠,打架是因为有人说自家弟弟坏话,至于功课,确实是池筠初自己不爱做。
纪半夕一边听一边陪他笑。
果然池筠初的性子是闹腾的,热情似火。
忽然,池聿至一脸认真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