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
沈白瑜的目光的一点点黯淡下去,摩挲着沈家家主之妻白映南之墓这几个字。
她似儿时呼唤,但无人会应答。
这林中无她人,她才敢把这么多年的想念吐露。
亲人早已化作黄土,过往思绪化作时光。
有血痕沾染在石碑上,沈白瑜慌乱着想要擦干净,脸上依旧有冰凉落下。
都道她沈白瑜铁石心肠,可那么多年的孤苦,依旧是自己咽下。
“阿娘,白瑜好生难过,我曾以为君觞是我遇到的良师,他却只是把我做棋子……”
“阿娘,白瑜没办法,真的没办法,你们是否会怪我,师妹她,真的很好……”
“我想去道歉,可又是家亡那日的记忆阻拦着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做……”
她说了很多很多,慢慢把这五年诉说。
尝遍世间别离凄苦,却无法渡过心底这道坎。
如今连她自己都不知晓,对纪半夕到底是喜欢还是不舍,隻觉歉意与想念越发深重。
天色渐晚,沈白瑜顾不得那么多,依旧是一点一点把这些杂草清理干净。
她选择性麻痹自己,把心思从纪半夕身上抽回来。
夜幕降临,不久后,细小雨点落下,沈白瑜弄完最后一点,缓缓靠在那冰凉石碑之上。
身上早就脏乱不堪,她眼眸通红,靠着那墓碑闭上眼,隻想休息片刻。
她不明白,太多难过把她困住。
“阿爹阿娘,白瑜自由了,终是自由了,可为什么,还是不高兴呢?”
不要口是心非
雨势不见小,甚至刮起了风。
回答她的,只有呼呼风声。
林中寂静,荒坟众多,周遭都是雨声,沈白瑜这种时候,才算是卸下了一身的防备。
她也想躺在阿娘的怀中撒娇,也想被再次被阿爹夸讚。
沈白瑜太累了,本想就此休息一下,但幽幽睡过去。
恍惚中,她做了一个梦。
这梦,是她这辈子的奢求。
梦中沈府依旧在,堂妹跟在她身后,像个小尾巴一般。
“白瑜姐姐,抱。”
沈白瑜面上严肃不近人情,却还是弯下腰把她抱起。
看着她嘴角的糖渍,沈白瑜垂眸问她。
“又偷吃糖了?”
她虽不善言辞,堂妹却不怕她,老爱同她黏在一起。
“才不是偷吃的,是姑姑给的。”
沈白瑜怀中的小姑娘笑着对她说话,但魔修来那日,她身首异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