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走……夕夕答应过我的,要同我永远在一起的,不要回去好不好,以后你再将往事讲与我听,我都相信……”
她慢慢将纪半夕抱起,整个人神情恍惚,只顾低喃自语,飞快朝魔域而去,磕磕绊绊,着急异常。
纪半夕在她怀中,就那么偏头靠着她,手垂落着,鲜血也不再流淌,早已没了生息。
思绪蜿蜒流转,风月不近人,散落一地苦涩与离愁
纪半夕此刻选择离开,而池家,池聿至也坚持不了多久。
池聿至早已缠绵病榻,朱琼都在一旁守着他,轻声细语给他讲着少年之事。
哪怕,他已经听不见,困在黑暗之中。
青梅竹马情,自知他心忧,也知他是为了大义,是为了池家罪孽有人担。
那日荷花池旁,池聿至将心中的亏欠诉说,将事实袒露。
他所剩时日不多,亦不想再同施砚之间,有任何隐瞒之事。
这最后的时光,有阿砚陪着他,已经足够了。
“阿砚,害你生病的人是池家,池家吸收周边气运壮大,害得你们出事,我有很大一部分责任,阿砚,你不怪我吗……”
施砚摇了摇头,无奈一笑。
她很是坦然,但是提及往事,也难免有些悲凉。
“书呆子,你做的够多了,不必自责,往事都过去了,你封印褚神令是你自己的选择,你救了更多的人,我生病那两年,你在身旁,依旧很逍遥快活,虽然我们要一起闯荡江湖的诺言没有实现,但是能再见面,已经很开心了。”
她不想去追究,毕竟无法评判过错,就算再来追究,也没有任何意义,相反,如果真的追究起来,她施家过错更多。
父亲为了她,杀了那么多魔修,而她却无法减轻那些罪孽,无法赎罪,亦无法安抚那些亡灵。
那些无辜魔修是她施家所杀,她除了自责也毫无办法,亦怪不了父亲。
毕竟她爹爹,是为了她养製药人,给她续命,是为了她才做错了事。
父亲心中,自然也是自责的,但他只有自己那么一个女儿,拚尽全力,也隻想抓住那一点希望,让她顺遂平安。
父亲曾问过她,问她是否也觉得他做错了。
“砚儿,你是否也觉得爹爹做错了呢?”
父亲曾站在窗边,看着寂寥月色问出口。
那时候的她不懂,只是满嘴的质问与否定。
“自然是错,而且大错特错,爹爹你千不该万不该,让那么多无辜之人给我续命,如今施家因为我而落败,整个家族都散了,爹爹你也被人在后面戳脊梁骨,尊严被踩在地下。爹爹,你当真觉得你所做这些值得吗?”
听见她的质问,施父的身形僵了僵,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