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青柏把人抱起,隻觉得轻得厉害,她好像病的很重,不曾皱眉,脸上却是坦然。
江青柏寻了方丈,方丈赶忙把人安排进客房,随后,江青柏又下山去请医士。
“如何?”
“普通伤寒都会变得如此严重,只怕是旧病缠身,很明显,这位姑娘的病,是心病啊。吃了药,一会,该会醒了。但心病,恕在下无能为力。”
医士开了方子,江青柏拿着草药在门口煎药,方丈轻叹一口气,拨弄着佛珠,送医士离开。
江青柏看着床榻上躺着的女人,心病,怎么医?
“咳,咳咳。”
裴梦安缓缓睁开眼,脑袋还是困顿得厉害,嘶,她记得自己明明在烧香啊。
她往门口瞅,一眼就看见蹲在药炉子旁边的江青柏。
少年专心致志用蒲扇扇火,而裴梦安默默撤开眼光,这人怎么会在这里?
听见屋中有声响,江青柏端起他之前煎好并且放凉的药,随后走到榻边。
裴梦安看见她,又扬起自己那张笑得虚伪的脸,“哟,江公子,真是有缘啊?你来这做什么的?”
注意到她唇角惨白,江青柏侧开脸,把药递给她,“喝药。”
裴梦安杵着头接过来,一饮而尽。
她还是想多活两日。
江青柏看着她眉头都不皱一下的样子,有些好奇,“不苦吗?”
“江公子尝尝不就知道了?”
裴梦安把碗递回去,把嘴角的药渍用手绢揩干净。
她这话说的多少有些不正经,但也只是为了把自己原本那脆弱面孔藏深一点。
今日她身上倒是没有那么浓烈的脂粉香,就那么抱腿坐在床上。
江青柏收起药碗,看着她那笑皱眉,“在这,没有旁人,就别装了吧。”
“你不就是旁人,我无亲无友,你不算旁人谁算旁人?”
裴梦安自顾自穿上鞋,嘴里还是苦涩蔓延。
江青柏沉默了,试探问着,“你家人呢?你来这是为了?”
此话一出,裴梦安脸色骤变,侧目面无表情看着他,随后无奈笑笑,“死了呗,来烧香保佑自己晚点死。”
裴梦安自嘲,我如今,不都是拜你们所赐吗?你怎么还有脸问啊。
江青柏愣在原地,随后默不作声端着碗走出去。
走到门口时,江青柏回头,“抱歉,厌安姑娘。”
他心中有底了,他的猜测,一向很准。
这声抱歉,不单单给的裴梦安一个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