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梦安垂眸,看着空了的酒杯说道,“以后,别再来了,这啊,不适合你来。”
这话说得委婉,但江青柏的愣头青劲头上来了。
裴梦安不想见到他,她怕自己控制不住情绪,发起脾气,把自己的生路断送。
她想知道真相,却又怕自己接受不了真相,以至于让她更加忧虑。
“为什么?”
江青柏不明白,他表示不理解,有人给她花钱,她不应该高兴吗?
这样能赚更多,就像是自家小妹,看见钱时两眼放光。
他寻思,有钱,裴梦安能高兴些,心病也能好得快些,他这是在赎罪
裴梦安看着那好奇样子,悠悠开口,“不想见你不行?”
江青柏眸子暗淡下去,但还是觉得她在口是心非。
“不行,我花钱了。”
江青柏说得霸道,且有理有据,花钱了,想来就来。
裴厌安看向他,“你若是钱多,不如拿去救济乞丐,砸在青楼中,大部分都被老鸨拿去,还不如不进来。”
听见这话,江青柏低头,意思是她这分的不多?那不如直接逃离这。
“厌安姑娘,我给你赎身吧。”
江青柏此刻有些醉意,笑着看裴梦安。
“不需要。”裴厌安直接拒绝,看向他的瞬间,一脸不屑。
说要给她赎身的男人不知多少,听见她身价时找的找借口,有些甚至不再来。
而且,就算有了自由,她也是断翅鸟,巷中猫,她没有家,在哪里,都一样。
听见她拒绝,江青柏一脸不解,“你不想离开这吗?”
里面那么多女人都在想方设法逃离这腌臜之地,她为什么不想离开?
“这是我吃饭的地方,我自甘堕落不行?”裴梦安说的轻飘飘的,显然不在意自己身在哪。
听见这话,江青柏无奈一笑,“你一直都叫厌安?”
“江公子,这话你已经问过很多遍了,我不叫厌安能叫什么?”
吾岂厌安隐,东浮违宿心。
裴梦安笑得虚伪,江青柏侧开头,内心不是滋味。
“厌安姑娘,困住你的,是什么?”
裴梦安闻言,抿唇一笑,“江公子,没有什么困住我,我如笼中雀鸟,有人娇养,有人爱慕,我很快乐。”
她断了翅,她也飞不高,她就算有向往自由的心又如何,当真正到那天时,她早就不想飞了。
“如同金丝雀吗?不曾想过出去?”
江青柏靠着窗看她,风吹进时,他把窗关上,裴梦安的身子,吹不得凉风。
他倒是记得医士所说。
“出去?江公子,你应该不知道吧,出去,活不了的,不出去,也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