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父也没办法直接问出来,在这种对方等待答覆的情况下问出有关其他选择的话就像是在拒绝。
但江辞秋和他不同。
她远远问着:“江晚鹤知道你要过来的事吗?”
余枳望过去,眼神晃了晃,江辞秋便明白:“没有啊……看你的反应他要你去生活助理的事好像也没有和你说。”
余枳沉默,江父便明白过来。
人总是容易先入为主,因为江晚鹤先来找他、也因为江晚鹤和他生活在一个屋檐下的时间太长,江父便下意识地护住他,觉得是余枳反悔了来找的他。
但江辞秋的话直接把这件两人都无法直接说明的事摆到了明面上来说,既揭穿了这对“情人”间的离心离德,也变相帮助了余枳。
江父这人很公正,略一思索便答应了她:“那你明天来上班吧。”
女人眼里似乎闪过了光。其实这份实习算是她这两世真正意义上的工作,前世她做了个不痛不痒的生活助理,后来便一直待在江晚鹤身边,像是菟丝花一般的存在。
渐渐她便失去了所有可以自己生存的能力。
太可怕了——那个男人所谓的爱,不过是营造一个没有任何危险的、空中楼阁般的世界,让你离不开他,只能依附他生存。
这叫爱吗?余枳很怀疑。
她只知道,当自己第不知道多少次请求他帮自己做事时被敷衍过去的时候,她突然意识到,她已经什么都不会了。可是那时候,余枳已经没有离开他的能力了。
所以这份在他们眼里没什么大不了的实习工作,却是余枳重新开始的最关键一步。
就算重活一世,她也还是那个没有任何背景和能力的小白花。
但她想试一试,最后试一试……
九十度的鞠躬停顿良久,让江父在沉默中开始思量起来。
——这姑娘好像不是很愿意的样子。
——江晚鹤强迫她了吗?
这些猜测终究被抛入脑后,因为不知道从何而来的信任和爱惜。
余枳深深地看了眼从一旁椅子上站起来往这边走的年轻女人。
她知道自己该走了,接下来的对话不是她能听的了。
江辞秋看着她弯弯唇,一颦一笑间流露出来的,是令她无数次羡慕的从容。
真好啊,有钱人家的孩子。
余枳出去了,顺带关上了门。
留下还有点别扭的父女面对面看着。
其实更不自在的是江父。
“爸,那天晚上的事……是我衝动了,我的话说得太难听了。”
没想到会得到女儿道歉的父亲愣了愣,霎时间红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