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枳先是看到了江辞秋,有略微的惊讶,但很快又转为平常。
这世的江大小姐和前世不同,所以她出现在哪里都不该奇怪。
可她偏头看身边人的眼神怎么……怎么那么深情呢?
深情?
余枳因为这个词出现在江辞秋身上而格外诧异。
要知道,就算是上一世江辞秋痴迷江晚鹤的时候,她看那个臭男人的神情也不是这样的。
而是透露着浓烈外露的占有欲。
可现在江大小姐却是内敛着深情的不敢触碰。
余枳突然好奇她深情的对象是谁了。
顺着她很快移开藏起来的视线看过去,余枳对上了一双浅淡带笑的眼眸。
熟悉的样貌,熟悉的气质,还有熟悉的笑。
余枳的背脊一瞬间僵硬住。
初寒!那是初寒!江晚鹤的白月光!她所替身的主角。
余枳知道替身不是她的主意,不是她的恶毒,也不是她抛弃自己、玩弄自己。
她知道上一世的一切都不是初寒的错,怪谁都怪不到她的身上,初寒也只是个受害者,但就是没法彻底释怀。
她还记得初寒被“回心转意”“认清真爱”的江晚鹤逼到绝路时候那双红透了的憎恨眼眸。
初寒恨的不是自己,也不是江晚鹤,余枳不知道她在怨恨谁。
可她那么浓烈的情感就赤裸裸地摆在余枳面前,不要她的理解,也不要她的同情,甚至,都不要她的关注。
她只是在嘲笑自己荒唐的一生。
她在回顾它们,又朝它们竖了个中指,怨恨地骂句永别。
那天楼顶的风实在是大,吹得余枳的脸生疼,他们都裹着厚厚的棉衣和大衣,但初寒却隻穿着一件单衣站在那条线上。
单薄极了的身子被风吹得一晃一晃,似乎随时都要掉下去。
余枳想要劝她别跳,但江晚鹤却着急地想要证明他对自己是“真爱”,朝那具白透了、和雪的颜色几乎融为一体的身体说:
“我不会再和你在一起了,我现在知道我喜欢的人是谁了,她是我的真爱!初寒你别再纠缠我了。”
“你再怎么,也只是个笑话而已。”
飘在风里的女人笑了,人也苍白,笑也苍白。
她说:“我知道。”
“我初寒这一生,不过一个笑话而已。”
随后那单薄的身体一晃,轰然坠入一地的苍白中。
余枳挣扎着跑过去往下看,只看到一片白中逐渐蔓延的红,和散落在四周的斑斑点点。
但没看清她的头就被男人抱进了怀里。
他的心跳声甚至是平静而规律的,和余枳杂乱无章的心跳完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