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书似乎又看到了高中时期的那个女生。那个在人前温柔和善,而人后冷漠独行的女生。似乎厌恶着一切,最后却最厌恶自己。
有谁会爱一摊烂泥呢?答案是,没有人。
简书觉得自己的喉咙像是被扼住了,她半晌没说出一句话。
“从一开始你说要试一试的时候……就是骗我的?”
初寒的眼神静静的,她说:“我从来没有说过,我只是,在引诱她靠近我。”
简书扶着她肩膀的手用了劲儿:“然后呢?”
“然后?”她笑了声,“等她看透了我,就会离开的。”
简书细细打量她,感受到她身上浓烈的分裂感。
她突然有点搞不懂自己这个好友了,这么多年来,她时常搞不懂她,可每一次,她总是能让自己觉得更加困惑。
初寒这个人,魅力很大,但同时,她的想法又很极端。
她强烈厌恶自己恨不得自己去死的时期是在高中,那时候简书会觉得这样的人很酷,但后来盲目崇拜的时期过去了,初寒也再没表现出那种感觉了。
她就觉得,初寒变了。
可是现在,她身上又爆发出高中时候那种感觉。
简书突然意识到,她只是藏起来了。
把她的不安,把她阴暗,把她的厌恶和憎恨都藏起来了。
她觉得江辞秋不会喜欢她这一面所以全都藏起来,可是又不得不用从父亲那儿学来方法去帮江辞秋。
根深蒂固的厌恶故地重游,越和江辞秋相处看到她明媚的样子就越是忍不住厌恶肮脏的自己。
简书嗫嚅道:“对啊,你说过你不喜欢那手段的……”
她总是会淡淡地表达自己浓烈的情绪,一个不注意,就会被忽视掉。
说不清是谁的错,初寒闭了闭眼。
“忍不住靠近她,本就是我的错。”
不奢求拥有玫瑰,她隻盼望玫瑰能够分一缕香气给她,便足够了。
若即若离
初寒走了,简书迷茫地坐了回去。
她喃喃道:“戏过了……”
苏怀瑾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神色有点茫然,问道:“你们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简书看看她,把她的手攥进掌心,轻声道:“初寒的爸爸……把她卖出去过。”
“什么?卖?是我理解的那种吗?”
“没发生什么,”简书垂眼,“她把人打伤跑出来了,走了一天才从郊区跑回来。那人后来去找她家麻烦,她被关了三天三夜才放出来。”
“再后来,她爸担心再发生这种事情就没做过了。”
苏怀瑾一直被爸爸娇生惯养着,第一次直面这种事一时间喉咙发紧不知道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