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是皇帝不知道秋哲的存在,自然可以规划让秋澈死了为秋哲让位。
可他既然知道了,还是以这种方式知道的,必定会对秋哲这个“和秋澈长得很像但很荒唐的哥哥”印象深刻。
那让秋澈让位的计划自然也不可能再实施,一不小心就会被发现。
如今被皇帝见过了就罢了,怎么可以被冠上这种名头!
这是污名,是会被人耻笑一辈子的,不可能再允许他入官场!
秋初冬几乎是破音地喊着:“怎么可以——”
李式被他吵得一口气闷在喉咙里,终于忍无可忍,拿起桌上的一个茶壶酒甩了出去:“闭嘴!”
秋初冬被一茶壶砸得头破血流,惨叫一声,浑身发颤,却不敢再说下去了。
身后的哭叫声也随之停止。
只有秋澈跪得笔直,面不改色地平视前方。
李式阴森森地盯着秋初冬片刻,忽然道:“他说的也有道理。”
“秋爱卿,若真如你所说……那你如何解释,为什么你父亲身上穿的才是小厮的衣服呢?”!
小院
是个好问题。
太后也睁开了眼,打算听听秋澈是怎么回答的。
众目睽睽之下,只见秋澈镇定答道:“回陛下的话,臣离家之时,臣父亲就是穿的这身衣裳。臣在家中对父亲向来敬重……从不多问旁话,怕惹父亲厌烦,隻以为是父亲今日穿得朴素了些,并未多想。”
她语气平静。
既没有因为秋初冬的反驳而感到气急败坏,也没有因为李式的质疑而变得焦急万分。
同时,吴易起再次站出来,举手道:“陛下,这个臣也可以作证!我方才在宴席上便看见这两人了,秋兄当时显然是不知道这个秋哲要来的,我还问过他了。”
秋初冬惶惶然道:“陛下,她胡说……他们都是胡说的,陛下,您千万不要信他们!”
他跪地膝行着要去扒拉皇帝的衣服,被秋澈一伸手拽住了半边肩膀。
“父亲,”她稍稍施力,用了点巧劲,凝重道,“你不要再胡闹了,也别再偏袒兄长了……陛下面前,还是说实话吧。”
秋初冬想反驳,想甩开她的手,想指着她的鼻子破口大骂:实话你的大头鬼,你先听听自己在说什么!
可他根本动弹不得。
想到皇帝刚刚突然暴起砸人的举动,他嗫了嗫唇,最终还是失魂落魄地低下了头。
李式盯着秋澈看了片刻,忽然笑了笑:“很好。秋爱卿,起来吧。”
其实这个问题的答案并不重要。
因为不管秋初冬说的是真是假,对皇帝来说都是偷渡入宫,无论是谁,都属同罪。
重要的是秋澈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