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梧低垂的眉眼微微一动。
她瞅了秋澈一眼,看对方还在漫不经心地笑,像是只是随口一说。
眉眼张扬,姿色俊秀。
她把画卷放回去,低头时,清晰地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
重新合上箱子时,秋澈的目光忽然在角落里一盏花灯上停留了片刻。
李青梧心跳骤停。
但秋澈的视线只是短暂地停驻了须臾,很快又收了回来。
李青梧如梦初醒,不动声色地吐出一口气。
她想:秋澈没认出来。
不知这口气,是放松还是失望。
秋澈脸色如常,等茯苓拎着钥匙走了,她看着茯苓的背影,又忽然问:“有件事我一直忘了问你。”
“什么?”
“你中药那天,扶风去了哪里?”
李青梧想了想:“……扶风当时并非我的暗卫,只是时常因为茯苓的缘故关照我一些,那一日恰好有任务在身。”
秋澈语气莫名:“就恰好,在那一天有任务?”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李青梧温和但坚定道,“但扶风不可能背叛我。正是那次出事,他十分自责,向我父皇请命,如今才成了我的暗卫。”
秋澈没料到原来还有这层缘由,她就说一个锦衣卫,怎么天天跟在公主身边。
想到这,秋澈眨了眨眼,舔了下唇。
“他……是不是……”
李青梧等了半天,没等来她的后文,耐心地问:“他是什么?”
秋澈看着她茫然的神色,最后还是把喉咙里的话咽了回去,转而咳了一声,道:“没什么,你能确定他没有问题就行。”
李青梧“嗯”了一声。
“你方才还没说完,杨裘入京是为了科考,然后呢?”
“然后没考成。”
两人说着,干脆就在书房窗边的桌椅上坐下,继续谈起了刚刚的话题。
秋澈道:“后来听闻,赵王不喜欢他读书科考,常和他为了此事争执不下,偷偷让周围的人都告诉他,科考的时间是在去年,实则是今年——最后,他也只能认命地跟着父亲回去了。”
“然后今年又偷偷报了名。”
这次他没搞错时间,考上了。
而且是探花。
既然考上了,有了官身,赵王也没办法再像从前一样绑着他回去了。
可杨裘性子与他父亲耳濡目染,一样的小心谨慎,孤身一人呆在京中,没有后台,面上当然只能处处交好,能不得罪人便不得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