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她应该庆幸今天为了不被人认出来,面纱戴得足够厚,没人能看见她面纱下羞红的脸。
这种若有若无、让人琢磨不透的言语,远比半个月前那次无意间,她们身体贴着身体时,更让李青梧方寸大乱。
她尽力让自己看起来镇定些,语气自然的,再次在另外两人揶揄的目光下,和秋澈告别。
秋澈目送她离开,一转头,就收获了吴易起一个敬佩的大拇指:“秋大人,您是这个!”
“怪不得都说你们夫妻恩爱,这小情话说的,配上你这张脸,谁家姑娘听了不迷糊啊。”
秋澈笑笑,端起茶杯,掩盖住了眸中神色。
其实方才那个举动,何尝没有几分衝动的意味。
说是做给别人看,其实有多少是她的私心,她自己心里清楚。
为什么会这么衝动呢?
秋澈低头看着自己的手,仿佛还能感受到方才握住李青梧手腕时的那种温热细腻的触感。
她想,也许,可能,也有一些对搭檔的……占有欲?
她从前怎么没有这个毛病。
秋澈在心里为这个猜测点了头,又反思:李青梧是个独立的个体,不是她的附属品。
看来以后她也要注意点分寸了。
几人闲谈了没多久,侍女便笑容满面地给他们端上了新出的菜品。
“这是玲珑阁的新款菜品,名叫宫保鸡丁,几位贵人尝尝。”
吴易起一边吐槽这是个什么鬼畜的名字,一边夹起筷子吃了一口,嚼了两下,很快惊讶地眯起眼,感慨道:“……唔,好吧,还挺好吃。”
另外两人自然也是点头。
侍女微笑道:“自然,这是咱们新东家研究的新菜式,咱们请了许多外地有名的厨子,做了许多次呢——贵人们可要再看看菜品牌子,还有许多新款……”
吴易起不知道瑶台也是东家,闻言笑着揶揄道:“做生意还是你夫人会做,连菜式都懂一点,还有什么是她不会的吗?”
秋澈摇头,说:“是瑶台姑娘的点子,我们只出了钱。”
两人都有些惊讶,正要说话,忽然听得楼下一声巨响,包间外原本隐约有些嘈杂的人声戛然而止。
很快就又骤然大了起来。
侍女一愣,道:“抱歉,几位贵人,先失陪一下。”随即匆匆离开。
三人也同时止住话头,对视了一眼。
秋澈起身,道:“我去看看。”
她推开门,来到廊下。
二楼是回形走廊,从这个位置往一楼看,能看到一楼的大堂中央的台子,瑶台方才就在那上面弹奏曲子。
而此时,台子下看座的椅子乱七八糟倒了一地,客人们都围在旁边,指着中间的几个锦衣男子窃窃私语。
其中一个男人,正抓着台下一名哭得喘不过气的少女的衣领,不耐烦道:“哭什么哭!让你跳舞又不是让你去死,你不是要卖身葬父吗?让你跳个舞也不乐意,还葬什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