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值得。
她隻恨自己权势不能高一些,再高一些。
假如她不是空有其表的长公主,假如她也拥有一言九鼎的威慑力,此时要定秋初冬的罪,是不是就要容易一些呢?
秋澈已经做好了所有的准备,把人送到她手上,可她连直接将人拖下去定罪的能力都没有。
权势。
她要更大的权势。
李青梧抓着檀木扶手的手越来越紧,下颌线也越来越绷直。
就在杨裘犹豫要不要中断公堂审问时。院子外忽然传来一声清亮的女声。
“谁说没有证据?”
人群被挤出了一条路来。
李青梧翛地回神,抬眼看去。
只见一个身着布衣的女子从人群外围挤了进来。
她身后,是一、二、三、四……足足十个女人,鱼贯而入。
有的神色胆怯,有的十分坚定,有的布衣,有的裙钗,有的年轻貌美,有的年老色衰。
但无一例外,这十个人手里,都拿着一张泛黄的纸张。
杨裘隐约预感到什么,和太后对视了一眼。
不等其余人回过神来,杨裘便将惊堂木一拍:“堂下何人,报上名来!”
为首女子上前一步,声色清明:“民女忻州南氏。”
“妾身新川冯氏。”
“晋州严氏……”
“兖州庆氏……”
“云帆穆氏……”
“……”
每说一句,就有一个女子上前一步,高高举起手中那张泛黄的契纸。
直到最后十个女人一一报上名来,一排站开,手中都高低不齐地举着契纸。
这画面,有种难言的、无声的震撼。
李青梧认出来了——
那是她们的身契。
这几个女人,正是那些尚且还在人世的,曾被秋初冬抢去府里、秋府落败后又各奔东西的的姨娘。
李青梧曾去替秋澈游说她们出面作证,扳倒秋初冬。
后来又因为秋澈于心不忍让她们被人指指点点,中断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