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陆栩栩嗅了嗅空气里的味道,沈枝说话怎么茶里茶气的?
这“你不会……吧”、“我只是……而已”的句型,听起来简直茶味四溢。
陆栩栩的耳朵敏感,然后皱了一下眉。
可鉴于平时沈枝都是一副温润矜庄的样子,再说啦,她和徐斯曼都是同事,需要茶里茶气来干嘛?于是一个短暂的念头后,陆栩栩便把这个误认为错觉的想法打消了。
“来吧,我跟你讲。”她转头,进入正题。
“谢谢栩栩。”沈枝一边认真听她讲,一边专注地做笔记。
她写字慢,一笔一划的,又总是写不少要点留在笔记本上,陆栩栩说一会儿,就得停下来等她记一会儿。
陆栩栩想她写这么多不累吗?而且好麻烦,记笔记就花了不少时间,转眼都快下班了。
殊不知这正是沈枝最满意的缓兵之计罢了。
“你渴不渴,栩栩。”
“还好,不渴。”
“累不累,要不要歇会儿?”
“不用。”
沈枝有求于人的态度还挺好的。
而且沈枝这人好像是个工作狂,不然就是太喜欢猫猫狗狗,听她讲这些小宠物们的喂养常识都能听得笑起来。
她眉眼如蜜,窗外橘色的阳光照拂着她,陆栩栩恍惚从她身上嗅到了一种正在散发的甜蜜气息。
她又穿得暖,暖白色高领毛衣罩着她的脖子一圈,在往上一点,是她骨瓷白的脸颊和清晰柔和的下颌线。明明尚未入冬,可她不禁令人浮想到一隻雪地里、阳光下的温暖雪人。
陆栩栩现在好想捂她脖子一把。
一种奇怪的衝动在她血液里沸腾。
还是算了,陆栩栩感觉自己的想法有点变-态,说出来做出来会吓到沈枝的吧。
谁能想到,某一天她把当初这个念头在床上附耳告诉沈枝时,沈枝紧紧贴着她,一脸顺从而期待的神情。
“栩栩,你累了吗?”沈枝唤回她游离的意识。
“啊,不是,你这件毛衣挺好看。”眼神聚焦,陆栩栩忽然看到暖白色的毛绒绒里面居然有根头髮。
就像受不了陶器上有一丝裂痕,美玉上有瑕疵一样,陆栩栩看不下去这个。
“有根头髮在里面。”
她说着伸手就过去帮沈枝捡出来。
本来护得严严实实的地方,陆栩栩的手指忽然钻进去,拇指指背和食指指尖滑过温热细腻的颈项,贴着颈窝乱窜几下,沈枝连谢绝说个“不用,我自己来”的机会都没有,后牙槽便咬合到了一起。
人至成年,人生进入一座孤岛的阶段,与他人有了距离感之后,身体细胞也脱去了当初学生时代的稚嫩,与另一个人肌肤相切后,不再是幼时的单纯与欢悦,细胞会产生更多的新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