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伯元冷着脸看了一眼老实跟在她身后的宋佰叶,下意识收了扶二姐姐的手回身去看她。
宋佰叶也瞄了她一眼,错身之际,她先对宋伯元小声辩驳:“不是我。”
宋伯元却伸出手狠狠牵製住宋佰叶的手肘,连话都是从牙齿缝里一点一点挤出来的:“这是小事吗?到底是不是你?你和我讲实话。”
宋佰叶却隻对她摇头。
宋伯元这才大大的松了口气,“你先回去换衣裳,我去叫阿娘。”
这一番乱乱糟糟,直把住在最里头的老太太折腾醒了。
老太太跟在打着灯笼的小厮身后焦急的寻过来,布满青筋的手死死抓着宋佰枝的手,在府门外不住的小声叮嘱。
“入了宫要紧跟着皇后娘娘,千万注意别给外人抓到什么没必要的把柄。咱们府上也就剩个名声好听,阿元不成器,就只能苦了你这孩子了。”
再是尊贵的贵女,也要老老实实的听老人家的良言,宋佰枝低眉顺眼的应着。
那头,被宋伯元叫醒的淮南王妃,也着急的寻将过来。
大梁朝唯一一个姓宇文的王爷殁了,作为宇文皇族的亲家,镇国公府的人也都跟着紧绷着皮。
这事说大可大,说小可小。
就看圣人要用什么规格办这场白事了,还得看三皇子到底能不能趁着这个节骨眼儿封上亲王,出宫开府。
宋伯元趁着这时候回去换了衣裳,纯白不缀补子的圆领袍,再配一顶白唐巾。和宋佰叶碰头的时候,她又问了一遍,“到底是不是你?”
宋佰叶继续摇头,宋伯元姑且信了。随圣人要严查大办还是轻拿轻放,这事暂且都波及不到镇国公府就行。
宋佰枝先行回宫,随圣人和皇后一起在宣德门外接了嘉康王爷的棺椁。等宋伯元骑在马上准备入宫的时候,发现半个朱雀大街都已灯火通明。
这事发生在半夜,他们镇国公府还是因为宫里派人来寻才这么快的反应过来,但看这亮了半条街的灯,怕是各府都早早收了宫里的消息。
这事轻放不下。
宋伯元没来由的觉得紧张。
宫门破例,在夜里大开。
此刻就连守门的金吾卫,盔甲外都罩了刚分发下来的粗麻布道袍,手里举着的火把映着他们的脸,忽明忽暗的直让人心生恐惧。
宋伯元骑在马上,入宫里第一道门的当口儿,回身看了一眼笔直端坐在战马上的金吾左将肖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