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斐不想评价太子的作风,索性轻叹了口气转移话题,“就说点儿轻快的吧,这几日每日都吵吵嚷嚷的,让人没个安生。”
小五微微凑近了她,上下嘴唇一碰,就跑出来那不着调的句子:“不然,我带小姑姑偷偷出宫去玩吧。”
宇文斐本就分外渴望宫外的生活,那“欲望”之门全来自于景家黛儿时不时勾她一下的信件。最开始,景黛在信里写,不知她在外修养身体这许多年,到了与父母兄长团圆之际他们会不会喜欢自己;又写蜀地常下雨,时兴的东西会不会与汴京里的不一样,穿的用的会不会被京城人嘲笑。等景黛入了京后,信里又用一种极度令人向往的词藻去形容汴京的平民生活,让她抓心挠肝的想从这周遭一切的惨白中逃脱出去。
尤其是,昨夜收到的信里景黛要她切勿忧伤过度伤了身体,还说假如能见面,一定要她尝尝蜀地庖厨的手艺,说吃了那庖厨做的菜,定会忘掉所有烦恼。
说她自私也好,不孝也罢。
宇文斐在宫里忧伤难过了半月有余,到了这种传闻满天飞的当口儿,她就迫不及待的想出宫去透口气。哪怕什么也不干,隻去瞧瞧景黛也好。
但这大逆不道的话她万不能自己提。小五的话正好撞在心口子上,但常年被养在深宫里的宇文斐却不是那等轻易把自己的喜好暴露出去的人,再是亲近也不行。
她先是嗔了小五一眼,又在小五贴过来的时候反问:“你总是这样调皮捣蛋,被圣人抓到了,看你该如何求饶?”
小五嘿嘿的笑,手碰上小姑姑纤细的手腕之后才老实的答:“圣人忙着应付三皇兄出宫开府的事呢,抽不出空来管我。”
宇文斐顺着小五的手反过来把她的手腕牢牢抓到自己手里,又说:“就算你真出去了,你又怎么神不知鬼不觉的回呢?外头传闻闹的风声鹤唳,宫门的盘查可较往常严上许多吧?”
小五轻挣了挣手腕,见挣脱不开,索性由着她握了,隻双目有神的继续诱惑宇文斐:“诶呀,这个最简单了,叫宋伯元帮个小忙就是了。她入宫探庄贵妃,谁敢细查那倒霉主儿的下人?”
宇文斐沉思了良久宋伯元这人到底靠不靠谱。她见的那几次,那孩子看着都乖巧伶俐,只是再是眼见为实,也不得不考虑坊间的传闻。
小五见宇文斐露出那种神情,立刻不满的撅起嘴来:“小姑姑,你是不是不信我?”
宇文斐趁机问她:“你一个未婚嫁的公主,成日里和那种出入青楼的男子瞎胡混成何体统?”
小五还是挣脱开宇文斐的禁锢,她左手按在右手的手腕上,略带一分不满的辩解:“小姑姑怎么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呢?宋伯元她只是爱玩儿罢了,又不是去青楼真的脱了衣裳和别人行那种床笫之事。”
宇文斐虽年纪稍长,但也是待字闺中,听了小五这种不带一丝修饰的孟浪语,不耐的皱了皱眉头。
“你自己听听看,这该是一国公主说出来的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