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振炳看了弱不禁风的她一眼,又狠狠瞪了瞪站在他身边的景卓。
景卓收到景黛歉意的眼神后忙上前去打圆场:“爹,都是儿和二郎的不是。但二郎整日忙着读书,过了乡试这眼看着就是会试,还是别让他分心了。爹要罚什么,儿替二郎一并受了,爹就宽宽心,别气了。”
景老头看了眼在外嚣张跋扈,在家里却最是成熟懂事的大儿子,气得拉了景黛的袖子问他:“黛儿到咱们家,是来受气的吗?啊?你们一个一个的对房里人管教不严,就别怪我老头子出来插手。”
景卓听了,慌张的跪在一边再不吭声了。
张氏听了这话倒像是抓住了什么把柄,吵着闹着要景老头给她个说法,“什么叫黛儿到咱们家?黛儿不本来就是你们景家的姑娘吗?还是说,她压根儿就不是你们家的姑娘,而是你们怕我发现,偷偷给景老二纳的妾!”
景老头被气得吹胡子瞪眼,因着良好的教养还是对这妇人没什么办法。
直到景雄气喘吁吁的搬了椅子来,景老头才稍缓了口气。他用拐棍将那椅子往他身边拖了拖,才对景黛和蔼道:“黛儿坐。”
景黛立在一侧看了眼早已停了声的李姨娘,又看了眼委屈巴巴正愤怒的瞪着她的张氏,方了解这两人是分外不相似的性子。
但景黛压根儿就不是景家的女儿,景家费心帮着她,她就不能做那白眼儿狼的事,只能继续温声细语的劝景振炳:“爹爹,女儿虽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看着像是与女儿有关的。不论大娘子与姨娘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想必都是误会,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家和才能万事兴。再说祖宗们的牌位还在上面立着呢,没得因为我们这些做小辈的起了点子龃龉,就扰了祖宗们的清静。”待景振炳还欲说什么的时候,景黛隻得皱了眉弱声道:“我若是早知如此,就不该回这汴京叨扰爹娘的。”
景卓听了景黛这话,瞳孔微扩了扩,忙用膝盖滑行着到了景振炳的皂靴边:“就罚两房同断三个月的月例,并弟妇与儿这姨娘禁足一月,爹看行吗?”
景振炳听了这话,稍缓了缓脸色,景雄见此,也忙过来搭话:“兄长说的对,如果您还气着,就让儿那悍妇多禁足几月也是成的。”
张氏原还维持着跪姿,眼看着景家这兄弟俩一应一和的就把她的罪名钉死,立刻就不干了。
“景雄,鲁国公府正受宠的刘小娘可是我的亲表姑,我正经也是你们景家八抬大轿求娶进门儿的,没得让你们这种白身商贾糟践的份儿。”
景卓内心叹了口气,还是提醒道:“先不说糟践不糟践这种话,弟妇刚还言语确凿的编排我妹妹的谣言,怎么此刻你倒忘了。再者说你们家二郎去岁秋闱加科,可实打实的过了乡试,名次虽差一点,却绝不是白身。若是明年春闱中榜,咱们景家可就出了贡士了。二郎若中了,衝哥儿以后的路不也好走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