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景家确实是高攀了你们张家。”景老太太顿了一下,向赵平家的伸出手去,赵平家的立刻恭敬的递了一张迭起来的纸。
景老太太收下,只打开一条缝确定那张纸上的字是正确的后才继续道:“我们景家是个行商的,从始到终都讲个信用二字。正好大家伙儿都聚在祠堂,就请列祖列宗替咱家做个见证。今日我柳如眉就把话放这儿,只要我女黛儿在这府上一天,我就决不允许这府里有那爱嚼舌根又搬弄是非的小人。”说到此处,语句铿锵的丝毫不输年轻时的狠劲儿,“我手里这份是未签署名的和离书,不论是我儿明媒正娶的大娘子还是坐轿子进偏门的小娘,一个两个的我老婆子都做得了主。明日子时过后媳妇们若是无人签这和离,就意味着大家都认可我这老婆子说的话,往后犯了错自该按着家规认罚。若是媳妇们觉得我景家不好,我景家自然也不会苛待了人。”
景老太太顿了声,又看了一眼伏在她腿上停了哭声的张氏,淡了几分声音对她说道:“我也是女子,知道这世道女子不易自然也不能苛待同为女子的你们。我能向你们保证的是咱们家绝没有休出去的姑娘,只有和离。物质上的赔偿更是不用担心,景家还要脸。往后他再娶你再嫁也就两不相干,没得来这出你嫌弃我我厌烦你的戏码,好聚好散的;还当为子孙攒了几分福分。”
说罢,老太太把手里的纸“啪”的一声甩到了香案上,那高高矗立的香也跟着应声落了几点香灰。
从景家出来,宋伯元还要负责把两位贵人安全的送回皇宫。
放到平时,这事其实不难,但是因为宫里刚办了场白事,太子好像被那镇戊太子现世的传说吓破了胆,竟也关心起皇宫的安全了。
离老远儿往里看,宣德门前的金吾卫不光没少,较往常还多出几个东宫的小黄门儿。
宋伯元缩回头对着轿厢里穿成丫鬟模样的小五说道:“这几日宫里盘查的严,若是真有那不长眼的衝撞了两位贵人,请殿下们千万忍上一忍。”
小五不在意的摆了摆手:“知道,小姑姑平日里就对下人们随和,万不能这个时候转了性子。”
宋伯元尴尬的笑了一下,接着道:“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是在担心殿下你的脾气?”
小五这才哈哈大笑起来,“我还以为你今日要一直恭恭敬敬的对我呢,怎么不再忍忍,等送走了小姑姑再露出你这‘真面目’来?”
宋伯元偷偷看了一眼忍俊不禁的安阳郡主,这才放心的回道:“殿下折煞我了,小人多嘴,下次再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