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本就胀发的脸,被凉水一激,登时眼凸嘴斜,嘴里嘟囔什么已是不成句子了。
张丰茂着急,伸出手来“啪啪”的打了那小厮两巴掌,小厮立刻头朝下,直直的躺下去,再也没起来。
他靠近,手指头往那小厮鼻尖儿那一戳,完了,死人了。
张丰茂令人在自家后院儿挖了坑,就地把那小厮埋了。
埋人后的头一件事就是派人四处去街上打听,从自家府门到兆亲王府邸,一路问过去。
直到兆亲王的宴会结束,贵人们一个一个坐了马车回府,张家四散开打听消息的家丁们也回了。
一个两个不约而同的道:“说是,兆亲王府出来的马车,是那车夫杀的公子。”
“那马车最后去了哪儿知道吗?”张丰茂追问。
家丁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个没说。”
旁边有人弱弱插了一嘴:“好像是,又回了兆亲王府。”
张丰茂提了气,一头扎进书房,书房灯燃了一夜,待金乌东升之时,他拿了两张纸出来。
一张使人送去他大舅哥—北边儿的英国公那儿,另一张揣好了,打算上朝之时带着张升的遗体亲向圣人鸣冤。
头一次从自家府邸上朝去的兆亲王宇文武盛,正意气风发的骑着高头大马赶路。
路上碰到那赶着去市场的菜农们,偷使眼神令随从一脚一个踹翻了。
眼看着那刚从地里摘好的菜滚做一地,菜农撅着腚捡的时候,让他有种奇异的快感。
他边嘴上假喝随从,边在心里暗爽。
宇文武盛吊着眉梢,专走那菜农常走的边路。菜农们来不及躲让,就被一脚一个的踹翻,这闹剧就接连在汴京街头上演。
还有他那拙劣的演技和台词,“你怎么回事?那可是父皇的子民,踹坏了,你该如何赔罪?”
就这么走到了宫外,下了马接受金吾卫盘查。
往先都是秩序井然的,今日倒有些拥挤。
宇文武盛扒开前头的人,头往前一探,“前头吵什么呢?”
“回兆亲王的话,户部侍郎张丰茂带着他儿子的尸首要入宫,我们肖左将不肯放行,前头正吵这事呢。”盘查他的金吾卫光做了样子,也不敢真认真的盘查,就打开手放行了。
宇文武盛把上朝要用的笏板揣进怀里,整个人往那热闹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