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放开景黛冷若冰块的手,头朝前探了一下,景黛头枕着藤椅的把手,竟就这么入睡了。
宋伯元说不出自己的感觉,她一方面觉得景黛可怕,一方面又觉得景黛可爱。可怕的是她杀人不眨眼,随时都能要了自己的命,可爱的是,可爱有什么好说的?可爱就是可爱。
她从藤椅边的石台上站起身,先动了动脖子,又两手相交使劲儿抻了抻手臂。
回过头来,看着藤椅里那蜷缩成一小团的景黛,屏住呼吸,一手架到她瘦弱的膝盖处,一手揽在景黛的后颈。稍一使力,景黛整个人就被她腾空抱起。太轻了,显得她之前的热身都那么可笑。轻得不像成年女娘该有的体重,更像一个七八岁的小童。
嗖然,一枚箭矢擦着她的脸划过,又直不愣登地插入身旁的树干。宋伯元才顿悟,那个“们”是什么意思。
她对着箭矢飞来的方向做了个鬼脸,又大步流星地用肩膀撞开厢房的门。
景黛似有觉察,她微睁了睁眼, 第一反应是两手架在宋伯元的肩膀,夹紧了宋伯元的脖子。
“不是这间,出门右拐。”
宋伯元吓了一跳,头微偏,看向身上的景黛。她还是闭着眼,满脸的恬静淡然。有根儿不听话的发丝挡在她唇上,宋伯元没有空余的手帮她拨开,只能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她听话的走出那间屋子,出门右拐,映入眼帘的是一长片的连瓦屋,屋后有一高阁,高阁外是郁郁葱葱的植物园。
宋伯元不知道该去哪边,只能轻声叫醒她:“姐姐,之后该怎么走?”
景黛睁了眼,先是看宋伯元的眼睛,才笑道:“你觉得呢?”
宋伯元站定,她就那么抱着景黛,不说话也不动。
景黛这才笑着轻起檀口:“西侧第二间。”
“这间是姐姐真的在住的卧房还是骗人用的幌子?”宋伯元虽往那个方向走着,却还是怀疑地问。
景黛头往里靠了靠,似在逃避问题又或者只是在嫌宋伯元吵。
景家太大了,好在景黛够轻。
她终于撞开房门,走到围着帷幔的床边。
景黛却不放手,她就窝在宋伯元的怀里,不睁眼也不说话。
宋伯元仔细看她,两人近到她连景黛脸上的细小绒毛都看得一清二楚。那绺挡在唇上的发丝慢慢的变成了一束,像一条黑丝带般盖满景黛的半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