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办法判断到底谁是对谁是错,也没办法回答她杀人到底对不对。
两人对着沉默。
景黛抬起手碰了碰自己的颈,直到冰冷的指尖沾上粘腻且温吞吞的血后,她自顾自嘟囔了一声:“你不要怕我,我不会杀你的,因为我怕你疼。”
宋伯元神情紧绷,看向景黛的眼神全是困惑。
她想不明白景黛到底是怎么长大的,也就无法参透景黛处事的脑回路。
她只能温声劝她:“你先把我的绳子解了,好不好?”
“那你知道错了吗?”景黛认真地问。
宋伯元点头,软下声音解释道:“你也知道,我本就不是男子,喜欢漂亮裙子和胭脂,初兰眼光好,又与我童年相识,我也只有在初兰那儿才能放松地穿女装。”
景黛努起嘴看她,“可我刚刚就告诉你了,我这儿,什么样的衣裳都有,可你还是不愿意为我穿。”她从宋伯元腿上起身,自己转过屏风去了内室,良久,宋伯元只听到重物被拖拽的声音。
过了好一会儿,景黛才重新出现在她眼前。
细白瘦弱的手腕上绑了带子,带子另一头系在一个巨大的木匣子上。
木匣子没盖盖子,宋伯元很轻易地就看出那木匣子里装的什么,一整箱的银条纱裙。
个个透光。
再把视线重新挪回到景黛脸上,只见她轻咬贝齿,额间生汗,正尽力想把那箱子贵重衣裳拖到她面前来。
宋伯元喝止住她,”景黛!你别忙活了,过来把我的绳子解开,我穿给你看。”
景黛停住脚,分外不信任地看向她:“真的吗?如果你骗我怎么办?”
宋伯元从没见过如此固执的人,只能软声细语的对她道:“我不骗你。”再多的,也说不出来了。
景黛伫立原地思考了一会儿,接着扔了手上的带子,走向宋伯元。
宋伯元眼尖,看她那细的能被自己掰折的手腕上一道被勒紫的印子,别过眼去。
景黛靠过来,手上没有力气,努力了半天,还是打不开那系死的扣子。
最后无奈只能去自己的书桌边,随意打开本书,从里头拿了柄闪着寒光的匕首。
宋伯元现在已是无惊无怒,仿佛景黛做什么她都不会觉得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