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说别的,胡族十三年前大乱,匹秋氏已全族阵亡,哪来的血作解药。”祁卜轻声道。
“一个婴童都没留下?”宋伯元不甘心地问。
“政权更迭,哪儿能留呢。谁不知道,春风散尽,野草又生的道理。”
宋伯元砸砸嘴,抬起头问孙星:“那没解药能活多久?”
“撑死了能到二十五,还得是各种灵芝仙草堆起来吊着命。”孙星回。
宋伯元蹙起的眉头就没松下去过,她快把石台下那块儿的粘合物抠没了,还是不敢信景黛竟然真的没几年活头了。
她不在乎景黛利用她,对自己利用景黛也没那么内疚。
只是听说景黛快死了时,还是会觉得难过。
她从石台上颓败地起身,“孙星,我能拜托你件事吗?”
孙星抬头,“公子说。”
“琉球的草高丽的花,你能不能为了我去一趟。”她默默垂下头,“我知路途遥远,跋山涉水,好好去了不一定回得来,但,”
“好。”孙星突然打断她,“我今日就启程。”
“为什么?”宋伯元问。
“什么为什么?”孙星扬眉。
“你为什么这么听我的话?”宋伯元问。
孙星笑了笑,“当年我还是个玩儿泥巴的孩子,我母亲病危,家里家徒四壁卖无可卖,宋尹章上将军带兵路过帮我请了郎中,还认我作义子。虽然我那享不得福的老母亲还是没救过来,但我好好地把她有尊严地送走了,我觉得这就够了。”
“我父亲?”
“嗯。所以金吾卫这么多年只有左将,没有上将,是因为谁做上将,都会被人挑战到自愿下台。就算宇文广塞进来千百个饭桶,我金吾卫最赤诚的热血也不会被染黑。只要李清灼将军还在这世上,我们就会一直坚信着宋家会带我们;带百姓过上真正的好日子。”
“坚持这无用的上将之位,死了不少人吧?”宋伯元沉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