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焦立刻抬眼看向景黛,景黛却偏头盯着宋伯元,唯一一个不明白状况的江南雪立刻往宋伯元那儿凑了过去:“什么意思啊?”
宋伯元脚有些发软,她手拄在桌上维持自己身体的平衡,仰着头问宋佰玉:“东宫去了吗?”
“小叶去请了,这时候,该是去了。”
宋伯元缓缓坐下身,垂了头,盯着自己靴子上的纹路发呆。
景黛见她这样,忙凑到她身边,缓缓将她的头掰到自己肩上,又沉声对她道:“别怕,姐姐在呢。”
宋伯元双眼无神地看了景黛一眼,她问:“我二姐姐今日会躲过去嘛?”
“一定会的。”她摸了摸宋伯元的头,仰脸对干巴巴站着看她们的宋佰玉道:“三娘子若是现在无事,不妨替我先跑个腿?”
宋佰玉没动也没接茬,像是整个灵魂被抽走,空留一副躯壳在世上。
景黛又问了一遍,宋佰玉才缓缓沉了腰,耳朵凑到景黛唇前。
“帮我给禁军统领周胜利带句话,就说前些日抓的胡族奸细,现在可以往上报了。”
宋伯元眨眨眼,脑子里过了一圈儿后,她问:“周胜利是你的人?”
景黛偏过头去,用那发凉的手掌抹了把连宋伯元自己都不知道何时流的眼泪,她轻声细语地哄她:“只要你听话,他也可以是你的人。”
如果禁军听她的话,那杀了宇文广的计划也不是行不通。
宋伯元眨眨眼,“那你呢?若按我的计划,宇文昌会坐上皇位。”
景黛回头,立刻有人上前,狠狠敲了下江南雪的后颈,江南雪即刻倒在那人怀里。
“没关系的。”她说,“那绝不是最终的结果。”
宋伯元相信她,她抬了手抓紧景黛身上的素裙,借力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
张焦还站在一侧,正面无表情地看向她。
宋伯元朝景黛伸手,语句坚定道:“回家。”
——
禁军按着规矩,一层一层地报,等报到宇文广耳朵里的时候,宋佰枝已被打得没了半条命。
他从前是军队里的,自然知道怎么抽人痛不欲生。
宋佰枝颇有当年师父的风范,隻咬着牙挺着,不管如何折磨,傲骨不断,连声求饶都没听见。
人柔弱的不行,内里的筋骨却不折。
宇文广都快要心生敬意了,风必声才慌里慌张的跪倒在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