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这皇宫也是有趣,诺大一个宫城,有奢华无比的殿不足为奇,多走几圈,甚至能看到些破败的残殿,里头时不时传来些女子的哀怨声,听着令人戚戚焉。
宋伯元抱紧自己的双臂,对景黛道:“你觉得冷吗?”
景黛点点头,“我时时都冷。”
宋伯元那时候没理解景黛的意思,隻当她在打趣她,没去搭她这茬。
快到迭琼宫时,宋伯元终于抬头挺胸起来。
那里的下人,都认识她。
她抓景黛的手,对着那些下人道:“别通知五殿下,我要吓吓她。”
那些下人看她那模样,隻嘴角含笑地撤到一边给她们让出条路来。
景黛疑惑地看她:“你说不通知就不通知啊?那永庆殿下也太容易暗杀了吧?”
宋伯元嗔了她一眼,“你能不能不要总是用这种奇异的角度思考问题。我和小五那是什么关系?她有什么秘密我不知道?”
景黛凉凉地垫起脚凑到宋伯元耳边问:“她知道你不是男儿身吗?”
宋伯元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她轻拍了景黛一下,“你别胡说!我死了,你也得给我陪葬。”
绕过前殿,宋伯元问她:“你还有记忆吗?对,就是这里。听说当年的黛阳殿下,三岁可背诗,五岁能作文,”又想起什么似的,对她道:“那块儿看见了吗?那个树下原是镇戊太子亲手给黛阳造的秋千,被宇文广一刀砍了,改种了树。”
景黛困惑地眯起眼,视线从那树冠游移到树根,又横移看了眼后殿的摆设,皆是陌生的像初见。
宋伯元见她这样子,又拉她往殿内去:“外头被宇文广特意改造过了,你记不清也是正常的,进去看看,里头那些瓶瓶罐罐,可没挪动。”
殿外站着一脸煞白的小黄门,他抬眼,见到景黛先是一惊,才照例先向宋伯元行了礼,“奴婢给国舅爷与夫人跪安。”
宋伯元支起一根指头对他嘘了嘘,轻轻推开殿门,景黛抬眼,屋子里所有的摆设与布局皆不是她舒服的样子,她眯起眼往前走了几步,突然听到了几声奇怪的叫声。她慌忙拽了把宋伯元,亲手合上了殿门。
宋伯元莫名其妙地看她,直到她也听到了那声音。
景黛未经人事不懂那声音的意义倒无可厚非,但宋伯元常年流连花楼,对这声音确实非常不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