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了凉风,她狠抖了抖身子。
宋伯元不解道:“你明知道你不能见风。”
挺拔的背缓缓转过来,她身后是树影。树冠子随风轻轻的摇摆,秋日凉爽的风终于呼啸般灌满了整个房间。
景黛不说话,她稍抬了抬自己的下颚,在那平日里需要裹紧了衣裳度日的时候,景黛突然扔掉身上的薄毯,脱掉身上的长裙。
她像个胜利者般竖起根食指对宋伯元轻轻“嘘”了一下。
月光偏爱美人,在她光滑的右肩洒下一大片的清辉。
她扔掉头上的环钗,如墨的秀发像瀑布拍石涧那样倾泻下来。她轻轻打了个寒颤,又踢掉脚上的靴。
赤脚站在朱红色的地板上,圆圆的脚趾被冻得缩了缩。
“阿元。”她用那快哑掉的嗓音叫她,“你看我,”
宋伯元痴痴地看过去。
“像人嘛?”
宋伯元似没听懂她的意思,她站起身欲往她的方向而去,却被景黛喝止:“你不要过来,我隻问你,你看我像人嘛?”
“像啊。不对,你就是啊。”宋伯元说。
“这世上九成九的食物我不能吃,破败的身体也不如意,我不会痛自然也不会愉悦。活在这世上我本该只剩痛苦,阿元。”她双目赤诚,踮起脚尖朝她而来。“那支撑着我到现在的使命如果真的是个圈套,我会毫不犹豫地杀了幕后之人,再自戕于宫门外。”
几步路走到宋伯元面前,她常年没什么温度的手,轻轻触了触宋伯元的锁骨,又顺着那灼热的锁骨,缓缓摸向了心臟的位置。
“但阿元却令我感受到这一生从未感受过的激情,像活着,像你的心臟,”
她手停在那地方缓了缓,皮肤与骨骼下的脏器正卖了力地表演。
“我还没想好。”
景黛收回手按在宋伯元的肩膀处,宋伯元被按进那熟悉的垫了三层皮草的大椅。
鼻尖是景黛常年自带的药香,那草药味似浸了她的筋脉,顺着她的血管流经五脉七窍再送抵宋伯元的鼻尖。
“你觉得,我不喜欢你的话,你就可以无牵无挂地离开这不如人意的世界?”宋伯元扬起头,方便景黛俯下身一寸一寸顺着血管的方向轻轻啄她的皮肤。
肌肤被水意浸湿,被风一打,带来难得的清凉。
宋伯元任她扒开自己的衣裳,带着热意的躯体碰上那常年不化的冰,令她也冷得打了个抖。
“看吧,”景黛从宋伯元的颈间抬起头,“和我搅在一起的,就没有人能全身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