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神仙!”宋伯元衝她吼道:“她只不过就是一个刚过二十没几年的年轻女娘!”
安乐继续摇头,“不,不是,小姐,小姐就是什么事都能做到!”她的手紧扒着门边的柜,恐轻轻一推,就能将她推倒。
“你要亲眼看着你们小姐剖皮刮骨?没人能受得了这种痛,最硬的汉子到了最后也会选择咬舌自尽。”宋伯元垂头看向身边的安乐。
“那我也不能亲眼看着小姐变成不识人的疯子啊!”安乐崩溃道,她紧抓宋伯元的袖子,“小姐绝对不想成为那样的人,就算从容赴死,她,也绝不会选择苟活过那种日子。”
宋伯元就快要被安乐说服,她缓慢颓丧地收起抓安乐肩膀的手。
若她是景黛,她一定会选择就这样苟活下去。她自私地想,反正成了疯子,她也感受不到痛楚,就把痛苦留给这世上还清醒的人吧。
转念一想,她又想为了景黛变得坚强,想成为那个被剩下的;清醒的人。
房门被人“唰”地一下打开,宋伯元抬眼,是宋佰玉。
她抱臂看向宋伯元,“我听你的话去景府打探过了,”见宋伯元和安乐都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好心问了她一遍:“你还能听吗?”
宋伯元闭上眼衝她点点头。
“四个。我和安乐加上全盛时期的肖赋,能勉强拖住三个,打是肯定打不过的。你和小叶,俩人加一起,也打不过剩下那个。”宋佰玉眼都不眨地陈述事实。
“师父呢?”宋伯元抬眼。
“他老人家云游四海去了。我感觉好像这大梁所有的高手都聚在汴京了,宫里还有四个呢,紧跟着宇文广,入厕都跟着人。”
无花的灰枝斜斜地伸出红墙,只有两盏灯笼交汇的地方,才能看清事物本来的模样。
宇文翡见小五这种被剪断了翅膀的落魄模样,也只能听她的话,暂且避回到自己殿中。
玉兔西落,盛阳东升。
小五大逆不道喜欢同为女娘的安阳郡主的消息,自黄门儿和丫鬟中盛行了一早,又随采买太监出宫而传到民间去。
说书先生临时编了版宫深虐恋的本子,迎着民间盛行的窥探欲就上了台。
本子删删改改,到了傍晚竟传出一段小五是仙人下凡,为拯救苍生而来的佳话。
上头的把握不住民间的舆情走向,到了最后,民间百姓竟自发地在家里做起了送公主入胡的准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