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流苏“扑哧”一声笑出来,她突然抓了小花的缰绳,马头登时靠过去,她拔出头顶的金簪狠狠扎了下宋伯元被金子甲保护的腿。再大的力量,它也隻不过就是个金簪,宋伯元甚至都没感受到疼意。
小五将那用过的簪子顺手扔到她怀里,仰头认真道:“阿元,咱们两清,不要再送了。”
宋伯元偏过头,偷偷抹了下眼泪。
冷血将军本不是她原来的性格,但景黛说,演也要演出来。
她觉得她演得够好了,连小五在她眼前赴那必死之路,她都没有调皮地去捣乱。
宇文流苏看她那样子,又无奈地摇摇头。
她手搭在车夫肩上缓缓站起身,又拍了拍宋伯元给她的包裹,笑着对她道:“东西谢了,下次再见的时候,记得将金簪还我。”说完了话,就塌了腰钻进车厢。
天空不知何时开始下起簌簌的白雪。
盖在红色的琉璃瓦上,盖在土色的城墙。
满天下都变成白茫茫的一片,还有眼前那越来越小的马车。
她救不了小五,小五也救不了宇文翡。
她们两个都心甘情愿地踏上那道名为长大的路,隻是同行之人已不同,方向也各异。
小花在突来的雪中突然抖了一下,它双眼直直地看向路上那辆马车,直到再也看不见。
宋伯元抹完了眼泪,俯下身拍拍它的脖子,又突然狠拽了下马绳,小花立刻踢踢踏踏地将她带回城内。
她手里掐着一部分需要呈报宇文广的官员名单,宋佰玉跟她入宫。
过了盘查后,宋佰玉抛下宋伯元,轻车熟路地去了宋佰枝的殿。
宋佰枝的肚子还未显,人也病病殃殃地瘫在躺椅上,突然见到宋佰玉,还下意识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你怎么这个时候入宫了?多危险啊。”她要起身,被宋佰玉强製性地按了回去。
“我跟着阿元光明正大进来的,二姐姐不用担心。”她说完话,将怀里从宫外带进来的吃食搁到宋佰枝身边的桌上,“今日最后一份,往后杨家肉铺再也不会开门了。”
宋佰枝抬眼看她,“杨家肉铺都歇业了,那汴京城就没有能营业的铺子了吧?”
宋佰玉撇撇嘴,又将腰间缠着的小金刀取下,俯身搁到那散着肉香的油纸边。
因为距离太近,宋佰枝清楚地看到她脖子上明显被人咬过的牙印。她抬起手就攥住了宋佰玉的衣领子,用力一扽,那牙印下头是无数的暧昧红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