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尽,宋伯元朝身下的小花吹了个短促的口哨,小花立刻带着她回家。
街上建筑都被白雪蒙了厚厚一层,好像连那点哭嚎血腥味都一并被白雪压住。
北境之行她虽有把握,但是离开自小长大的京城还是不免有些心慌。东西两市的铺子关了个彻底,街上晃荡着不少外地流民,找不到睡觉的地方,就窝在关闭的铺子檐下瑟瑟发抖。
原来的宋伯元可能会动些恻隐之心,但习惯了杀戮和残暴后,她更想把多余的精力和食物留给愿意入军搏个前程的苦命人。
他们从遥远的苦寒之地而来,又保守战争洗礼,不想随军征战的想法,她都能理解。但她还是对此不耻,明明可以靠他们的双手取得食物,却非要向别人伸手要饭,观点上她不能苟同。
再两条街就正好绕汴京一圈回到镇国公府,想到家里还有娘子在等,不免觉得心生暖意,她俯下身,手掌拍了拍小花的脖子,小花立刻重新飞奔起来。
马蹄飞扬的声音,给这空旷无望的城市稍带来些烟火气。
越靠近镇国公府,她心里就越温暖。
先后到奶奶和阿娘那儿坐了会儿,重复了几百遍会注意安全的话后,她终于被放回到自己的小院。
夕阳还未散去,大雪也未停。
那间熟悉的屋子,此刻正亮着灯。
小黑先寻过来,拍拍手里迭得整齐的软甲看过来,“公子,奴特意找人打的,不管您说什么,奴都要跟着公子去前线。”
宋伯元笑着拍了下他的肩,虽已做好了不带他的决定,但还是对他道:“好,今夜回去好好休息。”
小黑走了之后,安乐突然从房上蹦下来。“我哥今日刚能下地,明日你得找人去抬。”
“当然。”宋伯元衝她笑笑,“但你得留在你们小姐身边。”
安乐傲娇的一扭头,“这话用你说?保护好自己,别死在外头就行了。”
宋伯元干笑两声,提了拳头看向她:“要不要切磋两下?我和三姐姐正经学了一阵儿,又有多年童子功加持,也不一定就被你按着头打。”
安乐撇嘴:“我倒是想和你切磋,只是我们小姐,”话说到这儿,那房子的门被人从里面拉开,王姑搬了个藤椅放到檐下,接着是景黛披着狐裘走出来。
她坐在那藤椅里,手里握了个做工考究的手炉。
“阿元,你将身上盔甲尽除,与安乐赤手空拳地打一场给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