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桑榆镇临时租了两匹棕马,上路永州。
路上,周令问她:“你出来这么多日,你那新妇没给你捎封信啊?”
宋伯元在马上撇了下嘴,仰起头看了眼天上的明月。
月倒还是那弯月,只是身边换了人。
在残酷血腥的战场浸了这么多日,那点子曲曲绕绕的小女儿心肠早被她甩远了。
自打七日前,阿严流的银枪擦着她的耳廓而过,每次从战场上回来,她都会给汴京捎信。只是信像北境的雪片子似的纷纷扬扬地往出送,倒是没收回来一封。
她歪歪头,扯了下缰绳,“我家大娘子不是寻常的女娘,她胸有天下,不会因为这种儿女情长之事绊住了手脚。”
周令顿时来了好奇,他紧跟上宋伯元的马,“那也是刚新婚的女娘啊。”想了会儿子,又偷偷扫了眼宋伯元的下身,想起她那不能尽人事的传言也就跟着默了声去。
宋伯元这时偏头看了他眼,看到他那来不及收回的眼神,立刻在马上站起身,踢了一脚周令□□的马。
周令的马受惊,立刻扬起前蹄,打了个很响的马鸣。周令费力地掌握好马后,重新去追宋伯元。
落日余晖下,少年大笑着纵马飞驰。那未来得及盘仔细的头发,随风扬起几根碎发出来。
周令追上去,看了眼她认真驭马的侧脸,不免想起十几年前,那个亲手推他离开皇宫的宋尹章将军。
“阿元,”周令衝她喊了一声。
宋伯元笑着转过头来,“怎么?想来和我比试比试?”她狠扯了下手里紧攥的缰绳,因着恶劣天气,手都冻得僵硬,手底下马皮做的缰绳握在手里,拉得她生疼。
周令摇摇头,“就是想谢谢你来了北境。”
宋伯元鼻尖冷哼一声,“大男人矫情死了。”她狠甩了下马鞭子,最后句话被隐进风里,随那肆虐的北风的尾巴传到周令的耳朵里,“我不来谁来?我宋伯元就是北境的王!”
周令抬眼,领先自己一箭地的少年,此刻双脚紧紧踩在脚踏上,左手攥着缰绳,整个人从马上站起身,右手甩了个漂亮的马鞭,马觉痛立刻”嗖“地窜出去。
那少年就在他眼前浮浮沉沉地跃过,像飞鸟越山峦,自由又恣意。
在天色黑透之时,他们按计划到了永州城。
永州城大门紧闭,早过了闭门之时。
宋伯元双手盘在胸前,双眼紧着打量眼前的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