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黛挺胸抬头地看过去,密道口边铁链拴着个男子,穿寻常衣袍,乖顺地垂头跪着。
“周营长,”她起了话头后,觉得心稍微定了一点儿,坐在知冶搬过来的大椅上,定定看向周令,“你去里头看过了?”
周令缓缓抬了头看向她,许是昨日的视觉衝击对他来说太大,此时他见了景黛立刻手捂着嘴,偏过头去要吐不吐地与自己的胃斗争着。
“里头可还拴着人呢,裸的,”景黛扬扬眉角,“周营长这一见,不是凭白污了王爷最喜欢的小妾的清白吗?”
“没有,不,”周令只顾低着头摇头,嘴里说的翻来覆去也只是苍白没用的辩解。
“按大梁律,周营长犯的可是剜眼之刑。”景黛随手从安乐腰间卸了个用来剃肉的小匕首,那匕首在她手里颠来倒去地过了一圈儿,最后匕首的尖儿直直地照着周令的眼睛扎过去。
周令忙闭上眼,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只是那匕首尖儿悬在他眼前就不动了,周令轻轻睁开眼,眼前是一隻非常漂亮的手,细长骨感,透着被北境腌透了的青灰色,那手抵在匕首背上,四指虚虚地搭着刀刃,一点一点顺着那刀刃滑到执匕首的手上。
“景黛,你在做什么?”
宋伯元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她就站在两人面前,微弯着腰看向大椅上的漂亮人儿。
景黛眨眨眼,在她身上搜寻了几圈儿,视线才定格在那散着异香的玉小器上,原来宋伯元身上变了的味道来自那里。
她直接松开匕首握把,那匕首立刻掉进了宋伯元的手里。
景黛收回手,抬起头看了眼宋伯元,“夫妻之间,也该有些秘密吧。”
“可是他是我在北境最好的朋友。”宋伯元针锋相对。
景黛长吸口气,整个人瘫进那舒适的大椅之上,见她没出声,宋伯元立刻回身用手里的匕首砍断了周令手腕子上那被绑的铁链。
金属坠落,砸在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叮当”声。
景黛眯了眯眼,“阿元,我可以送你一个面子,但你也不能过问周营长无意撞见的东西。”
“你这么信任我?”宋伯元抬手将手里的匕首扔回给安乐,“你怎么知道等你走以后我不会问。”
“最起码,等我走之后。”景黛尽力淡定地看回去。
知冶蹙眉横了一眼宋伯元,宋伯元也凶巴巴地看回去。
周令在她身后抓了下她的手肘,“阿元,”潜台词是,他们两个打不过她夫人身后这两个人。
宋伯元衝景黛挑了挑眉,突然回身,游蛇般钻进了那密道里,景黛立刻起身,跟着她跑进了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