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佰金手里还捏着饭盒,此刻见景黛沉重的表情,立刻将手里的饭盒交给身边的丫头,“你去给姑爷送饭。”
说完了话,边朝里走边对景黛道:“黛儿别急,慢慢地讲。”
“胡族派几千精兵绕道汴京,此时已分批隐匿下去了。大梁所有能战的兵基本上都在北境,剩下的要不就不成气候,要不就太远支援不来。现在就算加上外头的两千禁军,也就将将三千能打的兵。绝不能让阿元在此时掉头回来,一旦她掉了头,整个大梁将被胡族里外相夹,整个吞下。所以,如何用三千的散兵打胡族最精锐的部队,就是我们接下来的难题。”
说完了话,刚好走到老太太院门前。
宋佰金与景黛一起并排进去,又事无巨细地与老太太讲了一遍。
李清灼可是带过兵打过仗的真将军,此时听了她们的话也不免觉得为难,“这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仗,但事发生了,咱们也不能躲。汴京虽没有精壮劳动力了,但女娘总归还有不少,再加上士农工商;朝廷上剩的那点子男人,凑一凑,也不是一定会输的阵。”
她皱眉看向景黛:“金吾卫咱宋家倒是还能差遣,禁军那头,你可有相识之人?”
景黛快速点头,“禁军那头,祖母不用担心,夜里就能入城。”
李清灼手里捏着拿御赐拐杖,不禁手心出了汗。
里头一片静谧,宋佰玉不耐烦地推开门,站在门外头对里头道:“又干嘛啊?二姐姐正生孩子呢,无力生不出来,你这个时候叫我们回来,不是添乱吗?”
李清灼敲了敲手里的拐杖,沉眉对她道:“进来坐着,把门关上。”
宋佰玉这才知道问题的严重性,她身后的宋佰叶也随她入门,第一个抢了景黛身边的位置,凑过去小声问道:“嫂嫂,出什么大事了?”
景黛见到宋佰叶那张脸,心都跟着软下去一大块。她尽力弯起唇,抬手摸了摸宋佰叶的后脑,对她低声道:“胡族精锐秘密入京,咱们手上没人。”
宋佰叶手拄着头,蹙眉看了眼上头坐着的祖母,又回过头来问景黛:“为了让宋伯元回防?”
“嗯,她回防,永州幽州就会丢。不回防,汴京就要失守,宫里的一个都跑不了。”
宋佰叶深深吸口气,在景黛身边沉默了下去。
最后,还是李清灼率先打开了场面,“阿金和黛儿聪明绝顶,我又带兵打过仗,武鸣也是随我在军营里混出来的,自然不怕再扛起枪剑。小玉武功不错,小叶脑子活,咱们宋家满门女将,正愁无地施展呢,还能惧胡族鞑子?”
她起身,对着宋家一屋子的女娘,郎声高呼:“走,随我去祠堂,拜过了祖宗,咱们宋家女将好上战场!”
祠堂里,上头放了五六排的牌位。
肃穆,压抑。
最前头跪着李清灼,她虔诚地将手里的香插进面前的香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