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为了我。你不是不怕疼吗?不是有那劳什子的黛阳给你的止痛药吗?”宋伯元着急道。
景黛依然摇头。
“宋伯元,”她叫她的全名,“我怕疼的。”
“我知道。”宋伯元小声,成串的眼泪跟着砸下去,将那小小的坑砸得更大了些。她整个人蹲下身,跪在皑皑的白雪里,高瘦挺拔的背缓缓塌下去,像个失去城郭的俘虏。
景黛站在她对面,挺拔得依然像棵不弯的松。
她语调无波澜地对她道:“给我站起来,挺直胸膛。姐姐的小英雄可以哭,但是不可以露出这副活不下去的死样子。”
“你好残忍。”宋伯元抬起早已泪流满面的脸,“你既然早有了选择,为什么还要让我心生希望?早知如此,我就不该为了那瓶你压根儿就看不上的药,在北境那烂地方待了那么多年。”
景黛无声地看着崩溃的宋伯元。
眼神里带着没人能参透的怜悯与同情。
宋伯元瞬间眯起眼,“今晚,谁都别想好。我带了兵进来,没人能拦得住我,我先去把宇文善那混蛋宰了,再把宇文流澈杀了,看你还怎么舍得走?”
“你杀了宇文善,没人会管,但宇文流澈的话,小叶是不会同意的。”景黛拢了拢身上的衣裳,对她笃定道。
“景黛!”宋伯元绝望地叫了她一声,“你当年令小叶入宫作她的伴读就想到了今天,是也不是?”
景黛终于动了,她蹲下身,手掌抓住宋伯元的后颈,缓缓道:“阿元,造成如今的局面确实都是我的不对。我想离开,却又舍不得你。我想让你忘了我,却又怕你真的忘了我,所以我摇摆不定,让你为了我承受如此痛苦。要怪,就怪你自己吧,谁让你在初见的那日,就常对着我笑呢。”
她缓缓松了手,双膝跪在雪里,双手搭在宋伯元的肩膀上,“我常欣慰你成长得快,到了如今,却讨厌你轻而易举看透我的模样。”
“姐姐。”宋伯元心里憋着股劲儿,小声叫她。
景黛“嗯”了一声,缓缓起身,伸出隻手递给宋伯元。
几队带刀侍卫接连穿插着守在大殿外。
殿内人多,却安静得可怕。各方势力耐心蛰伏着,只等最前头那具桌案后的主人。
郑容融没收宋佰枝的人情,还是顶着那张明显有故事的脸去了晚宴。
宇文善偏头瞥了眼她的脸,皮笑肉不笑地对她低语:“被景小姐发现了?”
“什么?”郑容融皱眉,脸上那点子厌恶没遮掩一分。
“皇后方才不是脱了凤袍给宋将军热舞一曲了吗?朕说皇后的脸,是被景小姐打得吗?听说景小姐最是宝贝宋将,”
“不是。”郑容融低声打断他。
宇文善眉头一挑,直接转头看向郑容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