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小黄门步子没停,听了宇文善的话,也隻小声地回答他:“这个奴才不知,庄太妃也是第一次要宿在坤宁宫,想是接连的大宴累得十二王扛不住,太妃娘娘也就顺着王爷留了下来。”
“听着真新鲜。”宇文善笑着说了一句。
小黄门没敢搭腔,手里的灯笼隻往宇文善的脚边打。
等到了寝殿附近,那小黄门跪拜在地,眼都没再抬起一瞬,隻说:“前头就是了,奴才位低,不敢再接近娘娘寝殿。”
宇文善回头看了一眼守在门口的两位侍女,隻好对他点点头,“记住,今夜之事你谁都不要提起,等朕大事既成,就提拔你做大内总管。”
那小黄门额头一直与地面接触,甫一听了他这话,也只是嘴上谢了恩,连欣喜若狂的表情都没显出半分。
宇文善着急,恐事情没做成反被风劲发现,也没多细问,就朝他挥了挥手。
同一时间,宇文流澈也接到了宇文善偷着去寻宋佰枝的消息。
常伴她左右的宋佰叶回了镇国公府,得到消息的宇文流澈稍一沉吟,直接拍版。
“走,咱们也去坤宁宫瞧瞧热闹。”
路上她还特意遣了人去通知刚好还在坤宁宫未走的宋佰玉,宋佰玉武功高强,就算真出了什么事,有她在,也总有个心理安慰。
宋佰枝将宇文明空的衣裳足袋尽数褪去后,才撩起床帘,换了件稍微软和些的衣裳,出来寻安静等她的郑容融。
她有些期待,又有些欲盖弥彰的忧愁。像是找到了儿时迷茫的自己,又有些纠结自己未来的路。
郑容融看着是个没心没肺的,见了自己,隻先摆出一个笑脸来,不知何时叫的茶点摆了一桌子,整个人像等待夸奖的孩童般,瞪着不小的双眼望过来。
宋佰枝如她所愿的坐下身,先是对着糕饼们摇了摇头,才转过头去看向小姑娘,“这些东西,到了晚上就不要再食了。你要是饿了的话,”
“我不饿。”郑容融脸上没有丝毫的挫败感,隻抬手将桌上琳琅满目的盘盏迭到桌角,她双臂搁到空出来的桌上,双手支着自己的脑袋对宋佰枝道:“阿枝说的话,我都记住了。”
“记在哪里?”宋佰枝天生的心软,见到她这样子反倒有些内疚,她抬了手,捻了块最上头的红豆饼,咬了一小口下来。
“记在心里。”郑容融接上话,宋佰枝手里的糕点还未吃下第二口,郑容融又突然火急火燎地起身到了屏风外头,不大一会儿,竟然拿了全套的文房四宝进来。
“这是作何?”宋佰枝不解,尽快解决掉手里的糕点后,帮着她铺开宣纸。
却不想,宣纸铺展开了,墨汁潦草地磨出一点儿,她就开始攥着毛笔在那上头写了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