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佰枝担忧她,又拉不下脸去探望。
她以为那病来得急去得也会快,谁知道都到了宋佰玉快回山上的日子,她还是没能起得来床。
那时候小叶和阿元都小,她就每日用小糖球贿赂她们帮她探病。
从三姐姐今日进了两碗粥一碟小咸菜,打算起来练剑被祖母骂得狗血淋头,到三姐姐看起来快要死了,也不过十几日的光景。
宋佰枝终归是担忧,担忧得跟着瘦了两圈后,她还是亲自踏了宋佰玉的房门。
虚弱的宋佰玉对宋家人来说像个难得的景,连阿元小时候都病过,但宋佰玉从小到大都没痛没灾。往常浑身精气没处使的人突然卧病十数日,实在让人担忧得要命。
她坐到她床头边,接了小叶递过来的热粥碗,却不发一言地看着床上的人。
宋佰玉喜欢捉弄她,也习惯率先对她低头。所以当她拿起小杓的同时,那病得像是随时要驾鹤西去的人还能衝她咧着大白牙笑。
“哟,有点儿烫,二姐姐快帮我吹吹。”
她囫囵个咽下去,还能说着那不着调的话。
宋佰枝瞥她一眼,虽是有些不情愿,但还是依着她的意思,糊弄地吹了两下就把杓子重又递到她嘴边。
这次她也快速用唇来迎,却不咽了,细细嚼了两下,当着小叶和阿元的面,对她挤眉弄眼道:“不愧是二姐姐吹过的粥,又甜又香。”
小叶和阿元最是崇拜能飞檐走壁的宋佰玉,听她这么一说深信不疑,一个两个地排着队要尝她吹过的粥。
宋佰枝只能放下粥碗,分别给了她们两个糖球糊弄。
阿元那时候憨厚好骗,得了糖球就心满意足地缩在一边自己玩儿。小叶却不一样,鬼精鬼精的。她言辞拒绝,又口齿清晰地对她一板一眼道:“我不要糖球,我也要二姐姐吹过的甜粥。”
宋佰枝被宋佰叶弄得面红耳赤,还是大姐姐进门后才帮她解了围。
宋佰金手放在两个孩子头上,边揉边一边儿一个地将孩子们推出了屋子。
“去,出去玩,别再把你们两个小鬼头给传染了,祖母得骂死你们三姐姐。”
人都出去以后,宋佰枝瞪她,“在孩子面前你说什么孟浪语。”
“我都生病了,二姐姐还要凶我!”那是宋佰玉第一次因为她偏心而表达不满,“我就不是二姐姐的亲妹妹了?”
“是,是是是。”她无奈地学大姐姐对两个小鬼头那样子,手放在宋佰玉的头顶揉了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