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佰叶双目空洞,听了她的话,也只是止住跪下的态势,任那新君女皇在她眼前脆弱的直掉眼泪。
宇文流澈见宋佰叶不跪她了,心里舒坦了不少。自己抬手抹了抹脸上的眼泪,重新坐回到那宽大却不舒适的龙椅上。陷住敷
“你我朝夕相处那么多年,朕以为,全天下只有小叶姨姨最是了解我的为人,清楚我的来处。”她耷落下那一贯的朝气,换上满脸的愁云。
宋佰叶对她冷笑:“哦,所以陛下的下一句是什么?是怪我没有理解陛下,怪我没有吹捧陛下了?”
宇文流澈“嗖”地抬起眼瞪向她,“所以,我就该带头枉法,我就该如我父兄那般包庇自己人,是吧?”
那委屈来得快,去得也快,见宋佰叶有短暂的失神,宇文流澈便起身去勾她的手,从小指开始,一点点,缓慢地,由外到内的示弱,直到宋佰叶的手被她牢牢地握于掌心。
“这件事情,待明日将军出来,便在你我二人心里一同过去,好不好?”
宋佰叶没点头,亦没有摇头,她只是站在那龙椅前,困惑又迷茫地盯着那金灿灿的龙椅发呆。
宇文流澈知晓宋佰叶的习惯,她不喜欢与人太过亲近,她便只是拉着她的手与她诉苦卖惨:“光是今日的折子,便是往常七八日的量,除了那些恭贺的没用折子,还剩下一箩筐的檄文待判。这本说哪位大人的女儿不顾夫家之意执意和离,闹得大人们无心朝政。那本又说女娘从商,扰乱市场,亦扰乱家庭合睦。我成日里看这些鸡毛蒜皮的琐碎,河堤大坝,国墙州税之事,倒是百本不见其一。”
“这日子,朕肯定是过不下去了。倒是往常听先生提起过武皇,她有酷吏良臣,相互製衡,实为朕该走之道。”
宋佰叶被稀里糊涂地绕到政事上,听她这样讲,便细细地问起:“你可有人选?”
“有!”宇文流澈松开宋佰叶的手,一门心思地去翻金科殿试的考卷,没翻到之前,还眉飞色舞地与她讲道:“你知道东市外头立了景小姐的石像吧?诶,找到了,”她宝贝似的扯出两张纸,端着那纸张过来,“周昭,寒门之子,满篇的法家学说,他奉古商鞅为先贤,望新朝实行严苛法治。”宇文流澈抬手戳了戳那纸面,“就是这篇,你看看,不出意外的话,帮景小姐石像开红布的应该就是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