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卖到的时候,舒炫一个人去楼下拿,医院的白色大楼空荡荡的,走廊里隻开了一盏灯,门诊部关着门,舒炫只能从应急通道绕出去。
她在门口的时候,碰到一个人,看身影有些熟悉。
“杨殷?”舒炫尝试着喊了一声。
杨殷站在树下打电话, 路灯昏黄的灯光把她浅红色的发丝照成金棕色。
她听到有人在叫她后,转过头看过去。
“舒老师?”杨殷挂掉电话,向前走了两步。
舒炫的外卖员过来把餐食递给她, 她才过去跟杨殷搭话:“你怎么在医院?”
“我老公做手术, 这会儿还在手术室。”杨殷说话倒是出奇的平淡,看起来再说一件平平无奇的事。
“嗯, 要吃宵夜吗?一起吃点?”舒炫没有过多的问话,毕竟她跟杨殷也没有太熟。
杨殷苦笑到:“不吃了, 舒老师是陪郑菱回来的?”
“你怎么知道?”舒炫用手摸了摸外卖的温度,还是很热的。
“我前两天碰到郑菱爸爸, 那时候我自己也忙, 就没有给她发信息, 好像是她妈妈出事了?”杨殷问到。
“嗯,”舒炫说着便要往回走:“我先回去了,郑菱没吃东西。”
杨殷欲言又止, 最后点了点头, 在原地目送舒炫离开。
郑菱坐在长椅上, 她这几小时已经做好了心里建设,开始给郑母看假肢了。
“郑老板,过来吃点东西吧。”舒炫把郑菱叫到走廊的尽头, 这边有两张小桌子, 刚好可以用来放吃的。
郑菱起身, 她步子有些沉,“谢谢。”
舒炫买了郑菱喜欢吃的东西, 烤羊腰、烤虾、蒜蓉茄子粉丝, 还给她买了一碗红糖醪糟鸡蛋。
“我刚刚在楼下碰到杨殷了,她老公在做手术。”舒炫觉得还是有必要跟郑菱说一下, 毕竟她俩是同学。
郑菱拿起一串烤苕皮,“她老公怎么了?”
“没细问。”舒炫拿了张纸,她下意识地伸过手用纸巾给郑菱擦嘴角,郑菱缩了缩脖子。
她有些不自然地说到:“舒老师,我自己来。”
“好。”舒炫不着痕迹地收回自己眼神,看到这样的郑菱舒炫内心深处最密闭的空间被渐渐打开。
以前在舒炫眼里,郑菱仿佛一直都是工地上那个搬砖的小妹,工人们有啥问题都找她,像这个人有一身使不完的牛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