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若一阵风突然衝进屋内, 暖黄的灯光在这一隅之地显得更耀眼。
沈惜禾喘了喘气,来到白发苍苍的老人面前,目光满是质疑。
“惜禾, 什么事让你走的这么急。”
“奶奶。”她深深吸了口气, 问:“当初的孩子,你把她安置在哪儿了。”
沈老太浑浊的眼睛抬起, 被她这么不懂规矩的样子气到,说:“不是跟你说过好多次,她被一家无法生育的家庭收养了,那对夫妇是做小本生意的, 对她不会差的。”
沈惜禾觉得心口闷,便把窗户半开, 夜风呼呼的吹进屋内, 头髮被吹得凌乱。
沈老太瞥了她一眼,叮嘱道:“惜禾,你身体不好,窗户关上, 好好休息去吧。”
“我看到那个孩子了。”她说。
沈老太惊住, 一时无话可说。
“奶奶, 我看到她穿的很破很脏,那么小一隻就捡垃圾为生, 奶奶你不是说她过得好吗,为什么她会是这样。”
“你,你在哪里看到,你怎么会看到她!”
沈惜禾扭过头, 笑的比哭还苦涩:“我隻想问你,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她是我的孩子。”
沈老太怒声道:“别说了,她不是沈家的孩子,而你也没有生过孩子。”
她眼睛酸涩,渐渐的声音轻颤:“这是事实,我把她生下来了,我很爱她,我连她出生的样子都没见过,我连她的手都没摸过,她的人生我一分一秒都没有参与过,你知道我的感受吗,你见过我羡慕别人一家三口在一起的样子吗,你太残忍了!这么多年我就像一个躯壳,完全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该去哪里,我能有我跟她的孩子,我好像拾回所有的希望,为什么你要毁了我!”
“沈家不容许出现这样的事情,我把她送走已经仁至义尽。”
沈惜禾勾起唇角,桃花眼黑亮柔软下来,却亮的让人生畏,“仁至义尽?简简单单四个字,把你摘的干干净净,我不会原谅你,你所做的一切根本就不是为了沈家,是为了你自己的私欲,沈家早已在爷爷去世后沦没了!”
她愤恨不已,满是失望,转身走了。
沈老太茫然无措,戳了戳拐杖,唤道:“惜禾!惜禾!你不要任性啊!”
“沈家,沈家还在,惜禾你怎么不争气,老伴啊,我们的孙女该怎么好啊。”
夜风把屋内的声音吹远,渐渐消失。
沈惜禾走在夜里,出了沈家,开着车不知道该去哪里。
她双手握住方向盘,内心一片死水般。
垂着睫毛,眉眼痛苦尽显。
她想起跟许怀柔在一起的日子,车内她喜欢伸过手去,将她的手握在手心,五指相扣。
好像全世界落在了怀里,无比幸福。
“以后,我都要这样握着你的手,我喜欢与你手牵手。”
许怀柔但觉她有丝孩子气,便笑道:“要是哪天分开了呢?”
“不会分开。”
“哦,这么决绝呀。”
沈惜禾把头倚靠在她肩上,长发散了她一身,她咬着红唇说:“要是你我分开,掘地三尺我也要把你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