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薄时月狼狈地低下头,雪颈垂下一抹柔软脆弱的弧度。
“真的没什么好说的了,”南熙系紧蝴蝶结,轻声说,“放过我吧,薄时月。”
十年前,分手时她没有纠缠,十年后,她依然不想纠缠,放过彼此,各自安好。
“如果我不想放呢?”薄时月静静地望着她,目光坚定。
南熙没有说话,隔了好一会儿,她将花束放在薄时月面前。
“其实,我一直觉得你像一种花。”
薄时月顿了下才问:“什么?”
“铃兰。”
花梗弯曲优雅,花朵清香纯白,看起来清纯无害,实则全株有毒,让人为之失控。
但薄时月不了解,轻声问:“什么意思?”
“铃兰的花语是幸福归来,”南熙捧来几支铃兰,“我希望你能重新找到自己的幸福。”
薄时月却去握她的手。
南熙迅速抽离,铃兰掉在地上,小小的、纯白的铃铛沾染些许灰尘。
“没有意义了,”南熙看着她,“我不想枯萎,更不想再度失控。”
在薄时月面前,她是丁香,只要靠近铃兰,她便会迅速枯萎,只有远离,才能获得一条生路。
她们之间充斥着谎言与欺骗,这是一段不健康的关系,她不想与满口谎话的人共度一生。
薄时月离开花店前往静溪墓园,在姑姑的墓前站了好一会儿,驱车回公司。
“薄总监,您这么快就回来了。”助理惊讶地站起身,她请了一天假,但是现在才十点。
“嗯,”她快步走向办公室,余光扫到两位新同事已经来上班了,“通知一下,十分钟后开会。”
她想让自己忙起来,只有这样,脑海中才不会反覆想起那句话——放过我吧,薄时月。
疲惫到极致的声音,让此刻的她想起来依然觉得慌乱,南熙说的是放过,而不是结束或者别的,像是她一直在单恋纠缠,而南熙对她没有一点点爱。
这个认知让她觉得恐慌,仿佛当头棒喝,当下她想不出一句应对的话,只能僵硬地接过花束,匆匆逃离。
这不是她想要的结果,她不想各自安好,她想要的是余生处处都是南熙的身影。
“总监,开会时间到了。”助理敲门提醒。
不知不觉,发呆十分钟。
薄时月吐出一口浊气,收拾心情开会。
她不喜欢长篇累牍的会议,所以设计部开会时总是简明扼要地进行总结性发言,但是这次她的思绪屡屡被打断,连语言组织能力也开始弱化。
开了半个小时,已经有人在窃窃私语。
她颓然地垂下头,觉得再说下去除了耽误时间也没什么意义,宣布散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