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不到一年,家里的公司破产,欠了一屁股债。
那个暑假是她和薄时月分手一周年的日子,但是她根本来不及伤春悲秋。
大二开学之后,她决定转去金融专业,每个周末兼职家教,没再要爸妈一分钱,连学费也是自己挣的。贤驻敷
她将每一天都安排地紧锣密鼓,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赚钱。
她需要钱,需要很多很多钱。
大学毕业之后,南熙去投行工作,那时996这个词还不流行,但她的生活节奏远比996还要高强度,每周至少工作100个小时,无限制加班,出差说走就走……
当然,高付出也有高回报,她赚了钱,替爸妈提前还上了最后一部分债,终于可以松一口气。
可是那时她并不快乐,每天都麻木地看着愈涨愈多的数字,被金钱裹挟,沉沦其中。
直到有一次,她应酬之后步行回家,一整排的路灯刺啦几声,忽然断了电,四周漆黑一片,脚下的路却始终清晰。
她抬起醉醺醺的眼睛,望向天际明月撒下的一片清晖,忽然想起异国他乡的月亮,也想起自己的梦想曾是开一家花店。
人这一生,至少要实现一个梦想。
于是她毅然决然地辞职,攒下的钱刚好可以买下一间商铺,开了一家花店。
花店时忙时闲,发呆的时候总会想起薄时月,哪怕那时距离她们分手已经过了五年。
有人说,在最爱的时候分手,会终其一生怀念这段感情。
南熙确实是如此,那些因为薄时月而起的失眠的、痛哭的深夜,总让她心悸难安。
怪她吗?
是怪的,可是她又有什么错,甚至,她们都是受害者,只不过一个清醒着被迫抽离,一个浑浑噩噩地度日。
噗呲——
南熙拉开一枚拉环,面不改色地喝完一整罐啤酒。
薄时月喉间微哽,不想回答吗?
谁知南熙又开始喝第二罐,来不及入口的酒液顺着她的下巴流下来,像断线的珍珠,更像眼泪。
她轻轻叹了口气,陪南熙一起喝。
不必碰杯,不必对视,一切尽在不言中。
薄时月酒量浅,醉得很快,眼前像蒙了一层雾,光怪陆离,层层迭迭,让她有片刻的眩晕,蹙眉揉额角。
“都这个年纪了,酒量还是这么差劲,”南熙笑她,“你丢不丢人啊。”
薄时月垂下眼睛,试图去牵她的手,视线却失了焦,只能抓住她的裙摆,拚着最后一丝清明开口:“你先回答我。”
南熙觉得她已经醉了,漫不经心地问:“回答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