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面容姣好,眼眶微红。
荀烟看着她跑出视野。“她是谁?”
一个园丁小声说:“是……宋小姐的相好,之一。”
荀烟心里一愣,面上仍淡然。她佯作不在意地重复:“宋小姐……的相好吗?……”
“哦哦,”园丁立刻又说,“我说的是宋大小姐啦。你应该还没见过她吧?”
……不是宋汀雪。
荀烟莫名松一口气。
她看向阳光花房,再问:“那她们吵架了吗?”
“不是哦,”园丁姐姐说,“花房里的应该是宋二小姐。大小姐这段时间都没回来呢。”
荀烟有点被绕晕:“宋大小姐的相好,和汀雪小姐吵架了……?”
“嗯啊,那位女士可能记错时间了,没打招呼就来了。她没见到大小姐,稍稍闹了下,见二小姐在花房里画油画,毛遂自荐说要当模特。”
园丁顿了顿,“二小姐向来讨厌大小姐那些莺莺燕燕……总之……也许二小姐把人骂了……啊啊,我也不知道。”
园丁没再说下去。家中的仆人不好多八卦,但荀烟从她们暖昧的态度、以及之前的一些见闻里得知,宋家大小姐叫宋折寒,和宋汀雪同母异父,大宋汀雪四岁,今年二十六。
宋家的风投商行,按理说是宋姥姥和宋姥爷的资产。如今宋母掌权,两个姐妹稍稍管理,却都不深入。
宋折寒多在外地出差,不常回来。
她的相好多到数不过来,比起正经恋爱,她们通常是肉·体和利益上的关系。
荀烟好奇,小声问:“那宋汀雪小姐……有没有这种相好呀?”
大概把荀烟当小孩看,说话便没那么顾忌。
园丁姐姐‘哈哈哈’干笑几声,手掩在唇边,压低声音回她:“二小姐一视同仁地厌恶所有人。”
荀烟应了声,轻飘飘地没听进去。
她隻喃喃:“我也有事儿要找宋小姐。”
荀烟找宋汀雪,无非两个事情。其一想说自己昨天月考,其二想说自己被戏剧社邀请入社。
不过,倘若宋小姐此刻正在气头上,荀烟贸然进入花房,好像并不明智。
可是,不等多思索,行为总是先越过理智一步。
荀烟敲开阳光花房的玻璃门。
花房里比室外更温暖,阳光聚拢在玻璃圆顶,散下一片朦胧的光。
早春的金盏菊围笼落地玻璃,小径外,淡色的山茶花低垂,惹人怜爱。
荀烟看到,花房中位,浅紫色的风信子和芍药随风摆动,似一缕浅紫的梦。
这梦里,有一方画架。是宋汀雪微微靠在画架后,一身最素也最优雅的墨绿衣裙,黑发稍稍盘起,眉眼垂下,侧颜清绝。
她歪歪斜斜靠着身后软榻,矜贵慵懒。面前圆形调色盘,正调试颜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