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是呀,”荀烟说,“她们都这么叫我。”
“我还以为,这个称呼只有我在叫。”
“诶?”
荀烟有些没反应过来。“宋小姐……什么意思?”
宋汀雪的手向下去,轻轻一掐,留在那儿。“我再给你取个新的名字吧……”她沉默片刻,再说,“小栀。好吗?”
“……什么?”
小吱?阿吱?
荀烟立刻想到那隻离世的雪貂。
宋汀雪却说:“荀烟,你送我水晶球的样子,让我想到了尚在z城的你。”
“你知道我为什么把你带回来吗?因为你的生命力。”
初夏的月色里,宋汀雪的声音也如这夜风一样清明。“泥泞里生长的野栀子花,明明身负千斤重,却还是向阳而生。”
“我很喜欢那样的你。所以把你带在身边。”
“七九,荀烟,小烟,小栀……”宋汀雪低垂下眼,捧起荀烟面颊,指腹揉搓在她唇角。
却从未吻下去。
咫尺间,宋汀雪轻轻呓语,“我的小猫。”
初夏的时间,荀烟告别宋汀雪和安伽,拎了随身行李,和剧组的大巴一起行向c城。
片场在c城一座边缘小镇,路边梧桐香樟,日影层迭,还有小小的向日葵花;依山傍水,海风清澈,但与世隔绝。
要不是在地图上风马牛不相及,荀烟差点儿以为自己回到了z城。
“小烟,发什么呆呢?”姚佳倏然出现,揽住荀烟肩膀,“赶快去收拾行李。今晚最后一场剧本围读。”
荀烟手忙脚乱搬起行李,“好、好的姚导。”
姚佳看着她背影,一脸老母亲的慈祥。
当晚剧本围读。
《荆棘鸟》是一个潮湿又逼仄的小镇故事。一个落榜的艺术生,某日闯入偏僻的小镇。
——而在进入小镇的第一晚,这位艺术生就和混混打了一架。
巷角的雨幕里,她白衣黑裤,穿着西装内衬。
锋利的琴弓、厚重的琴盒,都是她的武器。
她把混混打得鼻青脸肿,混混丢出一支烟和火柴,点燃了她的琴,落荒逃走。
扯平了。
大雨很快浇灭火星。但经由雨水浸泡,木质的琴身也几近报废。
艺术生叹了口气。
姜屿躲在角落。被艺术生从地上拎起来的那一刻,她以为自己也要挨揍了。
可艺术生只是瞥她一眼,捡起地上的两刀香烟,问:“你的?”
“不是!”
话音未落,姜屿口袋里掉出一个崭新的打火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