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地驶过两个路口,宋凭阑再出声,评价荀烟:“心眼不干净,手脚也不干净。”
君度:“……”
“不过,很有趣。”宋凭阑顿了顿,“比起恶劣的人,我更讨厌软弱没野心的人。”
远处信号灯闪烁,天空开始飘细雨。
“君度,把她牵在你的名下,留点儿桎梏。”
“行。”
昏暗的副驾位上,宋凭阑摸出手机,在搜索引擎翻出荀烟的信息。
挂在首位的是一份视频,标题写着“荆棘鸟——荀烟”。
看着视频里女孩人畜无害的样子,宋凭阑觉得好笑。
这哪里是什么从荆棘里挣脱出来的小鸟?
她分明,就是荆棘本身。
荀烟并没有特意隐瞒行踪。宋凭阑说她“逃了”, 究其根本是懒得追。
《音乐留声》收官,君度给了君彦己一张回纽约的机票,就把她放养了。
君彦己二话不说, 一个电话打给荀烟。
“你什么时候去洛杉矶?”
荀烟好像在吃东西,咀嚼了半天才回:“月底。”
背景音有些嘈杂, 总有人在叫唤,大吵大闹。
君彦己不由得问:“你现在在哪?”
“阳明山。”
“台北?”君彦己愣了下, “你去台北做什么?”
“见朋友。”
荀烟口中的朋友, 自然是齐堇玉和路语冰。
三个人在机场相见, 没有意料中的两眼泪汪汪,紧紧抱在一起,分开后,也隻寻常地问了句, “饿了吗?带你去吃炸猪扒。”
齐堇玉的姐姐在辅仁教书, 母父干脆搬过来, 接了连锁商标, 开了家猪扒店。路语冰在内陆和亲戚处不好,不胜其扰时, 就来这里避难。
台北市里,高矮不一的楼房盘迭,时常可见霓虹广告牌。人文复古, 风景优美, 人与自然无距离。
在这里,她们只是普通朋友,逛夜市, 吃小吃, 勾肩搭背地聊这些年的事。
荀烟和齐堇玉的联系一直没断过。荀烟二十岁, 齐堇玉离开a城,寄来两本书。宋汀雪让荀烟把书丢了,荀烟照做,却暗地留下了齐堇玉夹在书册里的一张照片。
照片边角泛黄,老旧无比,但荀烟看得清照片里两位女孩的笑脸。
十六岁的玉子和十四岁的七九。
那是她们第一次进z城的照相馆,七九头髮乱糟糟,刘海被强製梳到脑后,露出光洁明净的额头,比着一个最最最老土的剪刀手。玉子比她自然些,故意摆个斗鸡眼,两条兔耳朵向上拽,看起来好像暴走的杰瑞。